刚才还像斗志昂扬的公鸡,如今却蔫了吧唧躲在沈卉宁身后的符今翊心虚地不敢去看陆湛生。

“要是没有那些侍卫,你被打了该怎么办?”陆湛生问。

“那我就不会打架了。”符今翊立刻说。

他也是很识趣的。

“你还挺识时务。”陆从文冷哼。

符今翊小心翼翼说,“哥哥,都是那人嘴巴太臭了,还有其他人跟着他一起起哄,可惜那几个跑得快。”

不然一起揍了!

“你知不知道他是贤妃的侄子,到时候他进宫哭诉一番,贤妃最是疼爱他,到时候还不知你该怎么办。”沈卉宁轻声说。

符今翊如果是光明正大来的,贤妃自然不敢对他做什么。

可他如今只是个身份不明的少年。

“那我以后小心点。”符今翊说。

“哥哥,你是镇抚司指挥使啊,又是三品大员,他们居然还敢看不起你,这要是放在南朝,谁不上赶着巴结你。”他简直觉得不可思议。

沈卉宁解释,“陆家人向来不看重陆湛生,就连陆湛生成为镇抚司指挥使,他们都觉得是承了国公府的荫泽,外人不知真相,只听陆家的人在外宣扬,便都信以为真。”

符今翊翻了个白眼,“他们以为皇上近臣是凭荫泽就能做到的。”

是啊,这么浅显的道理,陆家那些人却因为看不上陆湛生习惯了,所以从来没有看清楚,陆湛生根本不是靠国公府才有今日。

他自小就经历各种苦难,在苦难中一次又一次地站起来,坚韧地成长,变成谁也撼动不了的大树。

马车刚回了麒麟巷,符今翊一下马车就被拎着耳朵。

疼得他嗷嗷叫,连忙可怜兮兮地求饶。

阮氏见他全须全尾,一根头发丝都没伤着,“你跟谁打架了?”

“三婶,不是他亲自打架,他指挥着侍卫跟龚家小公子打架。”沈卉宁含笑说。

“……”阮氏瞪了符今翊一眼。

陆湛生沉声说,“他还是机智,能保护自己。”

“你还夸他,他都要上墙揭瓦了。”阮氏没好气。

符今翊有陆湛生撑腰,顿时挺直腰板,“哥哥说我机智,证明我做得没错。”

“你们刚搬出来,处处都需要人手,我还是把他带回去,免得在这里碍手碍脚。”阮氏说。

“我是为哥哥才来上京城,哥哥在哪里,我就在哪里。”符今翊叫道。

陆湛生勾了勾唇,“三婶,就让他留下吧,不碍事,不让他去听戏就是了。”

阮氏也希望他们兄弟能够多相处,她警告了符今翊几句,这才和沈卉宁到一旁说话。

“皇上今日还给你们赏赐,明日全上京城就该知道,陆湛生即使不是国公府的大少爷,依旧能够稳坐镇抚司指挥使的位置。”

“你这边到时候必定热闹非凡,若是需要人手,你尽管跟我说。”

沈卉宁笑说,“若是再让三婶来帮我,那边又要说你吃里扒外,我娘家母亲已经差了不少人过来帮我,三婶不必担心我们。”

“他们爱怎么说就怎么说,我不在乎。”阮氏说,“不过为了陆湛生,我确实不该再来插手。”

“等日后你设宴,我再光明正大,大张旗鼓地来。”

沈卉宁轻笑,“好。”

……

……

陆从文本来已经收拾细软,准备去淮南接广宁公主和柔姐儿。

但去了一趟戏楼,他改变主意了。

“你听到三太太的侄子喊陆湛生为哥哥?”陆从文微微眯眼,望着眼前洒扫的小丫环。

小丫环神情紧张,她当时在三太太的院子外面洒扫,偷懒躲在角落打盹,这才隐约听到今翊少爷喊了大少爷是哥哥。

她其实听得并不真切。

只是留墨在询问,她为了想要讨赏,才说自己听到了。

没想到二少爷会亲自询问她。

哥哥……

以三房跟陆湛生的关系,阮氏让自己的侄子喊陆湛生一声哥哥确实不奇怪。

但,陆从文仍然存疑。

陆湛生今日护着那少年的样子,着实让他觉得怪异。

“去查,无论如何都要查清楚,我怀疑他并不是三婶的侄子。”陆从文看向站在一旁的人。

是母亲留给他的心腹,叫林大,在外面打点母亲的铺子。

但实际上是在为母亲搜查各家隐秘消息的。

林大领命而去。

“留墨,去准备马车。”

“少爷,您不是不去淮南了吗?”留墨疑惑地问。

陆从文淡淡地说,“我不去淮南,没说不出城。”

他虽是驸马,无召不得进宫,自然是不可能去见贤妃。

但不代表他无法跟贤妃联系。

接下来,他要让陆湛生在上京城再也留不住。

就在沈卉宁以为他们的好日子正要开始走向一个新的开始时,龚家小公子回到家中之后,突然就吐血了。

一病不起,御医说命不久矣。

贤妃哭晕在养心殿门外,求皇上要给龚正琅做主。

她状告是陆湛生故意找人殴打龚正琅,只因为陆湛生几年前要查太仆寺卿,最后不但没查出罪证,反而被太仆寺卿指出他们镇抚司还欠了太仆寺一百万两银子。

最后是上一任的指挥使被问罪查办了事。

因为这件事,陆湛生一直嫉恨太仆寺卿龚大人。

也就是贤妃的弟弟。

“皇上,陆湛生是公报私仇,故意要伤臣妾的侄儿,可怜我侄儿今年才十六岁……”贤妃哭得眼睛红肿,额头磕出了血。

最后晕死在养心殿门外。

皇上烦躁不已,把陆湛生叫了过来,“不就是几句闲话,怎么就把人打吐血了?”

“现在还昏迷不醒,要是有个好歹,我看你家那个……叫什么名字?”

陆湛生紧皱眉心,知道龚正琅昏迷是在算计他。

“皇上,当日微臣也在戏楼,当时龚正琅说话中气十足,并不像被打伤。”

“且今翊那孩子有心疾,他不能有情绪波动,不可能会亲自跟龚正琅打架。”

“现在贤妃非要说你是因为当年恩怨才要打龚正琅,你要怎么办?”皇上恼怒地问。

陆湛生低下头:“皇上,是臣的侍卫冲动打人,与今翊无关,臣愿意接受一切惩罚。”

“朕也想还你清白,把你和那个惹是生非的家伙一起入狱吧,朕让大理寺查明此事。”皇上道。

“皇上,今翊身子不好,能否请皇上开恩,让今翊关禁在臣的家中,派人看管他,牢狱湿冷,臣怕他的身子承受不住。”陆湛生沉声道。

皇上深深看他一眼,“陆湛生,朕还能信你吗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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