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时,方青方圆走了进来,方青笑嘻嘻地问林安安:“夫人,你肚子饿不饿,要不要吃什么?”
林安安轻轻地抹去额头的阴云,微微一笑:“我不饿。对了。”她看向方圆:“方圆,你给我准备纸笔。”
“夫人你要做什么?”方圆问道,有些担心。
网上闹得满城风雨,夫人要纸笔做什么?
似乎是看出方圆的担忧,林安安哑然失笑:“我要做一道数学题。”
林安安当年可是学校里的学霸,即便是很多人谈之色变的数学,她仍然得心应手,否则大学也不会选择会计专业。
即便是她现在学习的服装设计,表面上看和数学没有任何关系,但其实处处都体现数学的魅力。
上下身的比例,衣领的开叉,两个袖子之间的距离,都是一道道数学题。
今天,她要用数学里的推理运算,推导出为什么陆莹莹要这么做。
方圆听到这个解释,虽然还是一头雾水,但是知道林安安不是想自杀之类的,一颗七上八下的心也回到了原地。
不一会儿,她就拿来了纸笔。
林安安接过,点点头,看了一眼阳台,拿着纸笔,走了过去,放下,回头看了一眼方青方圆,道:“你们先出去吧。”
方青方圆对视一眼,最后还是不放心,非要坚持待在房间里。
林安安也不再催促她们出去,而是专心致志地坐下,开始推导演算陆莹莹给她出的这个数学题。
已知,陆莹莹和阮清筠是合作伙伴,那么,这件事就不可能是陆莹莹一个人策划的。
既然不是陆莹莹一个人策划的,那为什么江木霄查证的所有证据都是指向陆莹莹的?
这是一个很蹊跷的点。
林安安拿红笔划上。
两种可能,第一种是整件事确实是陆莹莹一个人做的,阮清筠并不知情。
但是这种可能根本不成立,因为阮清筠和陆莹莹是合作伙伴,而且上次的婚礼事件,虽然最终没有彻底调查,但是不难推出,整件事就是阮清筠和陆莹莹一起演戏。
而且效果奇佳,导致她和江木霄到现在还没有和好。
所以,这次的大手笔也不可能是陆莹莹一个人策划的。
这个女人很骄傲,从不把任何人看在眼里,这么精密的计划,不会是她策划的。
那只剩下一种可能了,就是陆莹莹是故意的。
她故意把所有的证据都引向自己。
可是她为什么这么做,她可不是圣母玛利亚?
林安安看着纸上的演算,忽然觉得有一团迷雾扑面而来。
她扔下笔,仰头深深地呼吸,这时才发现因为长时间的低头,她的脖子又酸又痛。
她捏捏脖子,看着蔚蓝的天空,白云悠悠,排成一字型的大雁飞过,不留痕迹。
她再一次看着白纸,上面已经写满密密麻麻的字了。
她拿起笔,自言自语:“她这么做有什么好处呢?又有什么坏处呢?”
坏处那一栏,她哗啦啦写了好几个。
1.被告。
2.陆家和江家关系破裂。
3.江木霄更加讨厌她。
……
她看了一眼这三个坏处,但是好处那一栏上一个字也没有写。
按照常理来说,一个人做坏事,一定是极力去隐藏的,为什么陆莹莹给人的感觉是不断地在说,就是我就是我,你来抓我的嚣张。
她的目光紧紧地盯着好处这一栏,这是一个关键。
但是她却怎么也想不出来,这件事对陆莹莹有什么好处。
无奈,她只好起身,在阳光下来回走动。
方青和方圆都奇怪地看着林安安的举动,忽然,方圆的脸色一变,夫人不会……
她连忙走到阳台,一把抱住林安安,林安安心蓦地一跳,奇怪地看着方圆。
“方圆,你干什么?”
方圆哀求道:“夫人,你可千万不要想不开,不管网上怎么说,我们都知道,事情根本不是他们说的那样的。”
林安安的心一动,敢情这小妮子以为她要跳楼呢,她微微一笑:“我没有想不开,只是没有解开这道题,我习惯性在房间里走动,这有助于我把烦躁的心情压下去。”
方圆一听,脸色顿时一红,讪讪地松开林安安:“对不起呀,夫人……”
方青此时也走过来,看了一眼姐姐,笑道:“夫人,你不要怪我姐姐,自从网上出了那条微博之后,我姐天天睡不着,天天担心你,你现在回来了,可好了。”
听了方青的话,林安安这才注意道,方圆的黑眼圈还真是严重,活脱脱像是熊猫眼。
她心疼地挽住方圆的手臂,说:“方圆,谢谢你,不过你们也不用为我担心,只要不去看,就可以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过。”
反正她到现在也没有上网,她是个玻璃心,看了肯定受不了,那就不去看吧。
上网……慢着,上网,网上,林安安脑子一个激灵,她拿起自己的演算纸,将后面的两条坏处都划掉,心里一下子如明镜。
方青方圆见林安安再次陷入推算的热情之中,悄悄地退了出去。
林安安划掉了2和3,这两条坏处。
2.陆家和江家关系破裂。
陆莹莹从来就没有在乎过江家和陆家的关系,所以破裂不破裂的,对她来说,无关紧要。
3.江木霄更加讨厌她。
不管从哪方面看,陆莹莹心里面其实是没有江木霄了,一直给她找麻烦,就是恨她,所以这点,也无关紧要了。
但是第一点,她会被告,表面上看,这对陆莹莹是一件坏事,但是反过来看,如果陆莹莹被告上法庭,江木霄所有的精力都会放在陆莹莹身上,从而忽视了阮清筠。
也……忽略了她可疑的抑郁症。
所以,陆莹莹这一招,是调虎离山。
她要把江木霄所有的炮火都集中在她的身上,让阮清筠可以自如地进行接下来的计划。
天呀!林安安猛地站起来,觉得后面一阵发凉,这个阮清筠太可怕了,太可怕了!
她摇摇头,不敢面对这样的结论,但是事实明明白白地写在白纸黑字上面。
像是一道刺目的阳光,刺得林安安睁不开眼睛,
然而,周遭又像是深潭,冷风飕飕,林安安四肢冰冷,唇色苍白,禁不住打了一个哆嗦。
外面的阳光温暖,却怎样也暖不过林安安的身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