秋蕊被贵妃的惊动,扭头看到贵妃吐血,有事惊得浑身发软,却还是挣扎着向殿外大喊:“快传太医!”
说毕,扑到贵妃面前,惊恐地低呼:“娘娘……”
贵妃挣扎着问道:“永玥怎么了?!”
秋蕊急忙擦掉眼泪,小心地替贵妃擦掉嘴边的血渍,勉强笑道:“四公主这几日受了风寒,太医正在诊治,娘娘放心吧!”
贵妃松了一口气,无力地点头道:“我还以为,永玥也被皇上责难了!”
秋蕊急忙安慰道:“奴婢问过太医了,四公主的病情并不严重,只是担心再把病气过给娘娘,这才没有立刻回宫。”
贵妃虚弱地苦笑道:“永玥恐怕是不适应王府的生活,跟着去王府的宫女太监,都是怎么当差的!回来一定要重罚!”
秋蕊急忙安慰道:“娘娘放心,公主不是奴才们能糊弄的!”
贵妃皱眉道:“王府那些幺蛾子,永玥哪里经历过,都怪我,我应该多派几个人跟着!”
秋蕊心中苦笑,继续安慰道:“福晋也不会袖手旁观的,公主在王府终究是身份在那里,没人敢怎么样的!”
贵妃虚弱地躺在床上,闭着着双眸,无力地叹气:“罢了,你下去吧!”
这时,腊梅在暖阁外轻声道:“娘娘,太医到了!”
秋蕊急忙扭头向贵妃望去,贵妃脸色苍白地点了点头。秋蕊忙放下帐子,将贵妃是手腕露出,又小心地取了帕子盖在手腕上,这才向暖阁外外扬声道:“进来吧!”
永钰靠着迎枕,半躺在启祥宫暖阁的南炕上,上午的阳光透过玻璃窗洒在身上,安逸而温暖,大红的织金贡缎上缀了碎小的宝石和珍珠,在阳光下闪着华丽的光芒。永钰随意地把玩着元宵节造办处送来的金丝编制而成的小灯笼,永钰向站在旁边服侍的苏月笑道:“这个倒是好玩,很是用心呢!”
灯笼的底端可以取下,以便装入蜡烛,合上后,便是一个金光闪闪的灯笼。拿在手里很是玩。苏月笑道:“这灯笼一共就做了这一对,是造办处特地做了给公主玩的!”
永钰笑道:“那倒是该赏!去传我的话,赏造办处工匠、管事每人十两银子。”
苏月笑着行礼道:“嗻,只是东西送来的时候,已经赏过了,主子可要再赏?”
永钰想了想,恍然点头道:“我竟然忘记了!”
苏月含笑道:“这点小事,主子自然是不记得了。”
永钰点点头,笑道:“可惜只做了这一对,不然可以送给永玥一对,两个人一起玩,才热闹。”
苏月笑道:“这么精巧的东西,造办处能做出来一对,已经很难得了。这一对恐怕也要许久才能完成。”
永钰笑道:“难得他们上心,等见了皇阿玛总是要提一句的。”
苏月含笑道:“这可是他们的心意,说一句也是应该的。”
说到这里,永钰问道:“永玥还没回来?”
苏月忙点头道:“四公主还没消息呢。主子要是思念四公主,不如送些东西过去,也好让和亲王看着,心里高兴。皇上知道了也是高兴的!”
永钰笑道:“你说的没错,可惜元宵已经过完了,不然送她这灯笼应该不错。我想不如送她阿玛刚送来的那套徽墨……”
苏月笑笑,正要说话。便见永钰摇头道:“不好,她不是男子,单送这些徽墨有些不太合适。昨日送来的那套绒花,还不错,口彩也好。还有元宵节,内务府送来的那套石榴石手串。另外,造办处送来的那对袖珍官窑天青插瓶你也都送去吧!”
苏月笑道:“嗻,奴婢这就去办。”
永钰点头道:“记得派个伶俐的送东西,问问永玥的近况。”
苏月笑着连连点头:“奴婢明白的。”
永钰放下心来,命人取了琴,静静地练了起来。苏月见状这才转身出了暖阁去准备永钰送往和亲王府的东西。
纯妃用过了点心,懒洋洋地靠着迎枕,躺在南炕上翻看着内务府送来的婴儿用的各种精美的小衣物。纯妃看着摆在托盘里的,一共五件大红色的小肚兜,皱眉道:“怎么花色都差不多,翻来覆去的就那些样子,这些人也太敷衍了!”
正在旁边服侍的茉莉,小心地笑道:“娘娘不必生气,让他们拿回去从新做了就好了!!”
纯妃冷哼道:“罢了,拿回去重新做,他们做的了,我可等不了!”
茉莉看了一眼纯妃的脸色,小心地试探道:“那不如让针线上人,赶一赶,或许来得及!”
纯妃不耐烦地瞪了茉莉一眼,皱眉道:“赶出来的东西,如何能好用了?”
茉莉想了想,笑道:“奴婢看,不如向其他宫里借几个针线上的人,人多了,干活自然就快了,就算一人做一个,那样就不用太赶工,还能让娘娘用得上。”
纯妃想也没想,思索着皱眉道:“哪里去找人呢?服侍的人都有定额,如今各宫可都没有多余的人手!”
茉莉掩口轻笑道:“娘娘忘记了,如今有个地方的人手可正多余呢,他们眼下也想着要在找个好的前途,自然也愿意过来的!就算不愿意,只要有娘娘的懿旨,还怕她们不愿意做嘛?这点小事,她们也不会不巴结娘娘的。这些人,哪个不是攀高踩低的。娘娘就尽管放心罢!”
纯妃疑惑地向茉莉望去:“你是说……”
茉莉讨好地笑道:“贵妃如今病着,承乾宫现在也不需要做贵妃的衣裳,左右都是卧床不起,他们也都闲着。不如,娘娘去接几个过来,先把这肚兜做完了。”
纯妃皱眉道:“这恐怕不好,贵妃那里病着,我去要人,这不是明摆着欺负人……”
茉莉望着纯妃,笑道:“贵妃本就对娘娘存心算计,是她不仁在先,可不能乖娘娘不义!”
纯妃本来是有些犹豫,心里总觉得,这么做非常不妥。但是听到茉莉提起当初贵妃装病,把皇帝叫走的事,心中便一阵火起。点头道:“也好,你亲自去办。多借几个人来,早点做完这些肚兜,皇子这还等着要用呢!”
茉莉笑嘻嘻地行礼道:“嗻,奴婢这就去办!”说毕,转身除了暖阁,交了两名小太监,便要向承乾宫而去。
刚走到景阳宫的门口,翠竹急急追了出来,拉住茉莉,问道:“你去哪里?”
茉莉看着翠竹,冷笑道:“我去哪自然都是娘娘的吩咐,与你何干!你好好当差,先进去服侍好娘娘再说吧!”
翠竹生气地瞪着茉莉:“你那些话,我都听到了。你怎么能让娘娘去承乾宫借人呢?!”
茉莉冷笑道:“为何不能去?有何不可?这可是为了娘娘腹中的小主子!况且,现在承乾宫那些针线上人,反正也都是闲着的,娘娘这里既然需要人手,过去调几个用用,又有何不可。况且,这是也不是为了娘娘,是为了小主子办差,可都是再重要不过的,我看他们哪个敢乱说?!”
翠竹自觉自己有些说不清楚,便跺脚道:“你且给我等着,这件事,我先去问了娘娘,再来找你说个明白!”
茉莉冷笑道:“我在下房等你,可别耽误了娘娘的事情!”
翠竹气得咬牙道:“你等着!”说毕,转身进了内殿去见纯妃。
暖阁内,纯妃端起茶吃了一口,正想着茉莉所说的,正觉心中出了这口恶气,便听翠竹在暖阁外轻声道:“娘娘,奴婢有事求见!”
纯妃毫不在意地应声道:“翠竹?什么事啊?进来吧!”
翠竹轻手轻脚地走进暖阁,看纯妃正继续翻看婴儿衣物,便小心地行礼道:“娘娘,茉莉去承乾宫借人,恐怕不妥吧?”
纯妃不解地看着翠竹,想了想,抚摸着隆起的肚子,满不在乎地摇头笑道:“这有什么,不过是给她一个教训,别以为是贵妃,就能够为所欲为。本宫怎么说也是生育了皇子的人,将来皇子们可都是王爷。尊贵至极!她就算是贵妃,无儿无女的也就罢了。还想算计本宫,那本宫也不是好欺负的!”
翠竹叹了一口气,小心地劝道:“就算您想借人,也不是这样直接去借,落人把柄啊!”
纯妃不解地看着翠竹:“那怎么借?这样借怎么不行??怕什么。我如今怀着皇子,还能怕谁。就算将来再提,那都过去了,大不了给她陪个不是。皇上也不会怎样!”
听纯妃这么说,翠竹有些失望,没想到纯妃如此任性,便还是不甘心地小心劝道:“您还是找皇后娘娘提一提人手不够的事,到时候皇后若有安排自然便不怕了!奴婢是担心,贵妃将来若是还能得宠,娘娘就不必和贵妃这样撕破脸。就算皇上知道了,虽然看在皇子的份上不会责备娘娘,但是难保贵妃会不会再做手脚。奴婢觉得,完全没必要如此直接。”
翠竹一时着急,便没有注意自己的口气和用词,这话说的纯妃一阵火起,怒道:“我的事情如何,都是你这丫头过问的?该死!”
翠竹一惊,这才发觉自己的话,有些僭越了,忙跪下叩头道:“奴婢并不是有意,只是希望娘娘不要被人迷惑,做了让皇上不高兴的事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