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浅闻言,愣在那里。
祥叔继续愧疚的说道:“您一直不知道第一个告诉二爷,您和他有血缘关系的那个人是谁,其实,就是您的母亲白夫人,二爷担心您一时之间接受不了,就想方设法瞒着您!”
“二爷和白夫人有个约定,为了瞒着您,白夫人再也不来空城,可最终她还是来了,二爷担心这样会伤害到您,只能让我将他们看守起来!”
祥叔说完,不敢去看苏浅的表情。
她整个人如同遭遇雷击,脸色苍白,用力的咬着嘴唇。
她一直猜测那个人是谁,没想到会是妈妈!
妈妈为什么要这样做,即使不爱她了,至少也不能这样对她吧?
她是她的妈妈啊,怎么可以说出这样的谎言?
这样做,到底有什么目的,觉得她这个女儿不该活在这个世界上吗?
如果她私生女的身份是妈妈的污点,当初为什么要生下她。
既然生下了,为什么又要抛弃。
抛弃也就抛弃吧,为什么又要回来害她?
见她单薄的身影摇摇欲坠,祥叔急忙一把扶住她:“对不起太太,请您不要怪二爷,二爷也都是为了您好,他说过,等您的身体好起来再告诉您!我想,现在也是时候了,太太您对我这么好,就算二爷责怪,我也要将事情告诉您!”
她努力的克制着自己的情绪,缓缓站直身子,挤出笑容。
“祥叔,你也只是按照大叔的吩咐办事,我不怪你,我……找大叔去了!”
她单薄的身影慢慢转过去,仿佛一瞬间便虚弱不堪。
苏浅拖着疲惫的身子,来到大叔的书房。
贺泽川坐在电脑前,听见动静抬起眸,小妻子刚刚恢复一点血色的小脸,此刻一片苍白。
仿佛只是几分钟不见,就在她身上发生了极为可怕的事情,那单薄的小身子微微发抖,以往明亮的双眸,此刻呆滞的看着他。
“大叔……”
她一开口,眼泪就直往下掉。
贺泽川快速站起身,几个健步走过去。
双手扶住她消瘦的小肩膀,明显感觉到,她的身子微微抖动着。
“发生什么事了?”
他俊脸上出现一抹慌乱,快速拿起手帕给她擦眼泪。
“是谁欺负你,告诉大叔,无论是谁,大叔都要将他抽筋扒皮!”他一字一顿。
“没有人欺负我……”
苏浅重重的摇头,嗓子堵的难受。
大叔将这么重要的事情瞒着她,她该不该责怪大叔?
只是一瞬,贺泽川便猜到了什么,阴沉开口。
“是祥叔对你说了什么?”
“不是祥叔告诉我……是我逼他说的……”
苏浅苍白的解释着。
他不想将祥叔再牵扯进来!
贺泽川俊脸阴沉。
让她去逼迫一只猫一只狗,估计她也做不到!
还能逼迫那个老狐狸?
“我去找他算账!”
他迈开大长腿,怒气冲冲。
苏浅急忙拉住他,一着急大声开口:“大叔,不准去!”
贺泽川脚步一顿,回眸睨着她。
苏浅组织脑海里此刻仅有的词汇,紧紧抓住他修长的手臂,嗓子哑了,质问。
“大叔,如果不是祥叔,你准备瞒到什么时候?”
“我没有准备再瞒着你,不是说好了吗,等你好起来,就告诉你!”
“可现在我的身体已经好起来了,祥叔都告诉我了,为什么你还要找他算账?”
“我……”
贺泽川忽然语噻。
强势如他,这一刻,也不知道该怎样对她解释!
“如果妈妈真的这么做了,我……我就不再是她的女儿,可是大叔,你总该将事情的真相告诉我,我不是小孩子,请你不要总是将我当成孩子看,有些事情,我有权利知道,也可以承受的起……”
贺泽川漆黑的眸心,缓缓柔和。
盯着她苍白的小脸,心里隐隐作痛。
她的母亲对她做出如此卑劣的事情,小东西真的能承受的起吗?
苏浅自己接过他手里的手帕,将眼泪擦干,退后一步,冲他笑了笑。
“大叔,你真的不用太担心的,我……真的没事,请你不要再为难祥叔,此后,在有事也不要瞒着我!”
尽管她笑的很好看,贺泽川还是能感受到撕心裂肺的痛。
贺泽川宁愿她哭,宁愿她闹,也不想看见他的小宝贝假装坚强!
“此后,大叔再有事,不瞒你!”他一字一顿,仿佛保证。
强势如他,这一刻,却不知道该怎样安慰她!
苏浅走过去,拉住大叔的手。
“大叔,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,请你放他们离开,在此之前,我想单独和他们见一见!”
她的眼睛红的厉害,却依旧在他身前假装坚强。
“希望大叔你,不要插手。”
“你真不需要我帮忙?”贺泽川盯着她的眼睛。
他不忍忤逆她的意愿,可更不放心。
苏浅认真点头:“我的事情,自己可以处理的很好,我答应大叔,无论这件事的结果如何,我都不会伤害自己,我会将自己保护的好好的,不让大叔担心。”
她极力保证着。不希望大叔以对待外人的手段,去对待她的妈妈。
再怎样,她也是妈妈生的!
大叔的脾气和手段她是知道的,即使妈妈不将她当成女儿,她也不能任由大叔去伤害!
如果一切说清楚了,以后,也就再也不联系了!
她已经长大了,没有妈妈,她一样能很好的活下去的。
最终,贺泽川点头答应。
“晚上,我会让祥叔请岳母去流芳阁,大叔不打扰你们就是,但你,要记住刚刚的保证!”
“嗯,我保证将你老婆完整的带回来。”
……
贺泽川见小妻子回了房间,他蹙着浓眉走出别墅。
回头看了一眼,见小妻子并没有悄悄跟上来,他才放心走向花园里的祥叔。
祥叔见二爷铁青着俊脸走来,嘴角出现一抹苦笑。
“二爷,您是要找我算账?”
“你现在可是找到了靠山,我这个二爷又哪里敢?”
贺泽川讥讽一声,祥叔脸色变了变,但还是勉强笑道:“二爷您这是哪里话,小太太抬爱,老头子也只能接受!”
“收起你的所有心机,别再让我知道有下一次!”贺泽川冷冷瞪着祥叔。
别以为他不知道老东西的打算!
在小东西身前装可怜,引起小东西的同情,就可以拿来做免死金牌!
祥叔脸上的笑容有些尴尬,没想到这点私心,这么容易就被二爷看穿了。
“二爷,以后,不会再有下次!”
贺泽川冷哼一声,收敛俊脸上的铁青,低沉开口。
“晚上,浅浅要见白诗韵,我不希望出现任何意外,你将流芳阁清场,如果白诗韵对浅浅不轨,不必有任何顾忌!”
“是,我这就去办,二爷还有吩咐?”
祥叔精神一震,还以为二爷再也不信任他了,老脸上出现惊喜。
贺泽川又道。
“要让白诗韵知道,浅浅不是当初的白家的私生女,现在她是我贺泽川的太太,想要让她受半点委屈,还要问贺某同不同意,尊她一身她是岳母,不尊她的时候,她什么也不是!”
“好的二爷,我知道该怎么做了!”
祥叔点头应诺。贺泽川接着开口。
“还要让白诗韵知道,她的这个女儿,早已不是她能惹得起,此后,浅浅要见,她必须见,若浅浅不见,她不可以有半点纠缠!”
“告诉白诗韵,她能让浅浅开心,为了浅浅,这件事我也可以,当做没有发生过,再惹浅浅半点不开心,让她准备好后半生在监狱里度过!”
“好的二爷,我会如实告知白夫人!”
祥叔说完,放下花剪转身。
“等等!”贺泽川叫住他,想起什么似的,他深邃的黑眸闪过柔和。
祥叔恭敬问道:“二爷您还有吩咐?”
“今晚,浅浅不可以草率去见白诗韵,给她准备一套空城最好的礼服,让白诗韵知道,她丢弃的东西,是多好,要让她知道,她丢掉的私生女,是全世界最美丽的小公主!”
“好的二爷,这件事我一定亲自去办。”
……
黄昏,夕阳西下。
落日的余晖透过窗帘洒在梳妆台前,苏浅双眼迷茫的盯着镜中的女孩。
即将要去见那个生了她,爱着她,给了她十二年幸福生活,又离开她,回来又害她的妈妈,紧张的忍不住掐着自己的腿。
直到腿上传来刺痛,掀开裙子才发现肌肤被她自己掐破,鲜血淋漓。
镜中,忽然出现另外一道身影,苏浅一惊抬头,急忙放下裙子掩盖腿上的伤,才知道大叔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进来。
在他手上拿着几个精美的礼盒。
佯装轻松的对着镜中人一笑:“大叔!”
这一次,贺泽川没有追究她弄伤了自己,在那漆黑的眸中,闪过苏浅看不懂的什么。
他走到她身边将盒子打开,里面是一套洁白的礼服。
贺泽川将礼服拿在手里,薄凉的唇角浅笑吟吟,亲自将礼服展示给小妻子看。
落日的余晖下,礼服上的宝石闪闪生辉,一瞬间便照亮了苏浅的眼睛,她的视线,再也挪不开。
精致的花边一眼就能认出是纯手工打造,后背镂空的地方填充一层手工刺绣展翅高飞的凤凰,凤凰底色也是白色,周身镶满了红绿相间的宝石……
“大叔,这是……给我的?”
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衣服,有些不敢相信。
可这里除了她,好像没有别的女生啊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