场景是熟悉的牡丹苑后院。
鲛人妖祖如往日那般坐在藤椅上，但腰背略微挺直，面上十分罕见的多了一丝凝重。
面对鲛人妖祖的收徒想法，叶凡沉默。
南宫问秋懂了，遗憾道：“老婆子已经几千年没动过收徒的念头了。”
“敢问前辈，我闺女她……”
“婉儿再有半年左右，便能重塑躯体，离开那玄天冰棺。可即便是她生前，天赋也不及叶子。生在下界，可惜了。”
“咯噔”
叶凡心头一跳，是又惊又喜。
南宫婉可是被誉为能超越妖祖奶奶的天之骄女，被族群寄予厚望。
但很难说南宫婉身死青丘妖山，跟自身天赋太高有没有直接关系。
哪怕只有一点儿，都会让叶子身陷险境。
“放心。”
南宫问秋颔首道：“老婆子我啊，可为你女儿遮掩一番，在这下界无人能看破。”
“谢前辈！”
叶凡连忙抱拳作揖，心中长长松口气，要知道连自家师父苏清欢恐怕都不是这位的对手。
有鲛人妖祖的出手，叶子安全无虞。
“这些日子，辛苦你照顾婉儿了。”
“前辈您客气。”
叶凡拍着胸脯道：“我跟婉儿可是挚友，照顾她应该的。对了前辈，关于我堂姐叶芸的事，我隐约有了些眉目。我猜测——”
“一体多魂，或者身外化身。”
南宫问秋打断了叶凡，自顾自接着道：“这小丫头的来头，恐怕有些不简单。”
叶凡像是没听懂鲛人妖祖的弦外之音，掷地有声道：“不论她是谁，她都永远是我的姐姐。我，绝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她！”
“得，老婆子我算是白说了。”
南宫问秋轻叹一声，年轻人总是这样，不知天高地厚，总想着一切顺心如意，却不知世间的一切都是有命数的。
“前辈，晚辈想再求您一件事。作为代价，晚辈愿意将最后一小杯魂茶，送给风有雪。”
“你应该找风无月，而不是老婆子。”
“可婉儿是您孙女。”
“……”
南宫问秋眼皮一抽。
是啊，南宫婉肯定愿意为了救治好友风有雪付出一切代价，即便不用她这个亲奶奶出手，也会想尽办法答应叶凡这这那那的要求。
大概率会被叶凡坑，还会喜笑颜开的说一句：叶凡，你真是我的好朋友！
“当然，我也会找风无月再要一份报酬的。”
叶凡咧开嘴角，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。
南宫问秋无言。
这人类小子脸皮是真的厚，竟然想要两头吃，还恬不知耻的说了出来。
自己孙女但凡有叶凡十分之一的不要脸，当年何至于命陨青丘妖山。
罢罢罢。
南宫问秋摆了摆手：“不管你找风无月也好，还是找他们的母亲也罢，都跟老婆子没关系。但老婆子愿意为你出手一次，最后一次。并非是为了风有雪，而是为了婉儿。不过你也要立下道誓，日后偿还这一份人情。”
声音中带着浓浓疲倦。
叶凡似是意识到了什么，面色微变：“婆婆，难道您……”
“放心，暂时还死不掉。”
“噢。”
叶凡心底松了口气：“行，婆婆您放心。即便您今天拒绝了我，我也会将婉儿保护好。”
叶凡用力捶了捶胸口：“她在我这里！”
看到这动作，南宫问秋就头疼，不由摆了摆手：“需要老婆子出手时，只需喊一声。行了，回吧。”
“唰——”
主卧中，叶凡缓缓睁开眼，柳盈盈似乎在做什么美梦，嘴角噙着甜美笑容。
叶凡低头，在柳盈盈脸上亲了一口，这才进入古玉空间。
进入公主大殿，叶凡看到南宫婉跟风有雪似乎正在看一本书。
“啊？怎……怎么可以这样，简直有伤风化！有雪，你快别看了，会不干净的。”
“可婉儿，这书是你的……”
“才不是我的！”
冰棺中的南宫婉面红耳赤：“是依依上次来留下的，她说是艺术品，我没想到竟然是这种不堪入目的东西，这才拉着你一同欣赏。”
“什么东西？让我看看。”
叶凡心底直呼不妙，快步上前，却被南宫婉眼疾手快的藏到了冰棺里。
“叶凡，你在说什么呀，我怎么听不懂。”
南宫婉故作茫然的眨了眨眼，只是那躲闪的视线出卖了她。
风有雪更是躲在冰棺后，本来因为病弱而苍白的面容，泛起了一抹红晕。
显然，是羞的。
叶凡头皮发麻。
他都不敢想象，万一让鲛人妖祖跟风无月得知，他们孙女跟妹妹看了什么脏东西，会是什么心情。
叶凡面无表情的伸出手：“没收。”
南宫婉瞪大眼睛：“这是艺术，我不给！”
风有雪眉眼震惊的看向好姐妹。
南宫婉被看的越发心虚：“我、我才不是因为没看仔细想找个时间重新看一遍，单纯……单纯是因为这是依依的东西，我得亲手交给她。没错，我得亲手交给她！”
行吧。
叶凡没再逼问，看向风有雪道：“风道友，听风老哥说，你受了魂伤？”
风有雪神色黯然：“是的，在日月海受的伤，误进了不该进的地方。”
叶凡沉吟道：“我这里有小半杯魂茶，不知对你的伤势是否有帮助。”
风有雪勉强一笑：“有雪先谢过叶道友，但没用的，母亲与哥哥搜寻了大量温养神魂的灵植跟天材地宝，最后都……浪费掉了。”
叶凡笑了笑：“试一试吧，万一有效呢？”
说着。
取出一小杯魂茶。
先前茶壶中的小半壶，先是给了南宫婉一杯，又喂给了李不晚前辈大部分，这是最后一小杯。
随着魂茶的出现，热气袅袅升起，沁人心脾的茶香弥漫在整座大殿。
风有雪娇躯止不住的颤抖。
她本就神魂受损，此刻在茶香的温润之下，只觉得飘然欲仙，脸上更是涌现了一抹异样的潮红。
她颤声道：“叶道友，这……这是何物。”
“不知道。”
叶凡诚实道：“这是上界纯阳之体李不晚前辈的物品，我也不知名字。”
“太贵重了，有雪受之有愧。”
风有雪还在推辞，南宫婉已经迫不及待道：“放心吧有雪，叶凡会让你哥连本带利还回来的，他可精明了。”
叶凡脸色一黑，我真是谢谢你的劝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