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当她落入水中的时候,我的眼睛立刻红了,我泪如泉涌,不远处的炎阳·海伦娜也惊呆了。我愤怒的咆哮着,挣扎着,肩膀上的锁链,摩擦着我的血骨,但我感觉不到疼痛,我能感到的,只有悲伤,只有愤怒,只有歇斯底里。”
“我要活下去,我不可以死。谁都可以死,只有我绝对不可以。我要下海,去找我娘的尸骨。从出生起,我从来没有那么一刻,想要活下去。”
“两种神血受到我意志的影响,更加剧烈地爆发了起来。炎阳·海伦娜不得不离开。正在这时,天空忽然裂开了,破碎的虚空中,跳出了一个人影。他站在我面前,一剑斩在我的身上。”
姜鸿钧面色剧变,刷的一下站了起来。
梦瑶·海伦娜抹了抹脸上的泪珠,冲他浅浅一笑,道:“但神奇的是,我根本没有受伤。我体内的海神血脉和光明女神血脉,被一股剑意分了开来。暴走的血脉停了下来。他将我肩膀上的昉天锁粉碎,然后封印了暴走的两种血脉。我晕了过去。等到我醒来时......”
姜鸿钧微微一愣,道:“醒来时怎么样?”
“醒来时,我的身边,站着......”
“站着?站着谁?”
姜鸿钧正听的入迷,看梦瑶·海伦娜神色怪异,吞吞吐吐,便立刻道:“难道,那个人你认识?”
梦瑶·海伦娜脸色怪异地道:“我的面前,站着你。”
“我?”
姜鸿钧指着自己的鼻子,一脸的怪异。
“不可能!我根本没见过你!”
“真的是你。”梦瑶·海伦娜俏脸微红着道:“当时,你穿的开裆裤。”
“我擦!”姜鸿钧低头看了看自己完整的裤子,一脸的震惊。
梦瑶·海伦娜道:“真的,我不骗你。我......我在那里生活了一个月,你还陪我玩儿了一个月。”
姜鸿钧倒吸一口凉气。
“你......你不是编故事骗我吧。”
梦瑶·海伦娜先是柳眉倒竖,面露温怒,接着双目一红,落下泪来,“我用的着用我娘的命,编故事骗你吗?”
说着,她身体轻颤,咬着下唇努力挣脱姜鸿钧的手。
姜鸿钧立刻紧紧将她抱住,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,道:“好了好了,我错了我错了,我错了还不行吗。”
梦瑶·海伦娜这才又安静了下来,“我在那里生活了一个月,后来,我知道了救我的那个人的名字,玄牝顽圣,姜超凡。”
姜鸿钧震惊地完全说不出话来。
他紧紧盯着梦瑶·海伦娜的双眼,完全说不出话来。
“他救我的要求只有一个,让我......让我发誓嫁给你。他说,我迟早,会喜欢上你的。我虽然不信,但当时,我根本不在乎这些,于是就发了誓。后来......后来,我回到了海伦娜家族,但时间,却和我血脉爆发的时间相互接壤。之后,我就离开了海伦娜家族,和炎阳·海伦娜断绝了关系,独自一人,住在那深上老林中。再后来,就遇到了你。”
姜鸿钧完全说不出话来,他的心情,有些沉痛,却又有些高兴。
他流着泪,却情不自禁笑了出来。
五六年了,从踏入御鬼师的行列以来,他第一次有了自己父亲的消息。
而且,见过他的人,就在自己身边,这是不是说,他还活着?
梦瑶·海伦娜忽然探出手,手上捏着一张纸巾。
姜鸿钧抬头看去,却看她双目微红,洁白的俏脸上还挂着泪珠。
姜鸿钧立刻反手抱住了她,梦瑶·海伦娜微微一愣,却没有反抗。
“梦瑶,谢谢你,谢谢你将你悲伤的故事告诉我,谢谢你告诉我,我父亲的消息。虽然你说的,我完全想不起来,但我知道,那是真的。从今以后,我一定好好待你,为你承担痛苦,为你分享忧愁,为你奉献快乐和喜悦。你......你一个人在深山老林生活了那么久,真是苦了你了。”
“我......我没有你说的那么惨。一个人也挺好的,习惯了就好了。你才是,才是苦。”
“我......我喜欢你......其实,在奥林匹斯神王赛上,你为我治伤的那一刻,我就已经......喜欢上你了。你为我治伤,为我咀嚼难吃的药草,为我流泪,为我付出,还有你亲吻我的样子,我一辈子也忘不了。”
梦瑶·海伦娜伸手将他推开,偏过羞红的俏脸,道:“我哪有亲你,你别乱说。我......我那是给你喂药。”
姜鸿钧忽然攥紧了她的手,坚定地看着她,道:“梦瑶,我问你一件事,你......你别生气。”
梦瑶·海伦娜点了点头,道:“你问吧。”
“如果,如果没有我父亲让你的许诺,你......你还会留在我的身边吗?你还会.....还会......”
梦瑶·海伦娜笑了笑,轻声道:“我还是会喜欢上你。不管有没有那个承诺。我一定会不可自拔地,深深地喜欢上你。”
梦瑶·海伦娜红着俏脸,低着头,道:“你白天的时候,说你杀了那么多人,问我怪不怪你。其实,我不仅不怪你,我还很......很羡慕。炎阳·海伦娜舍弃了一切,为了他所谓的大局,但你和他完全相反,他是为了天下可以舍弃儿女私情的人,你......你是为了儿女私情,可以舍弃天下的人。我想和你......和你在一起。”
梦瑶·海伦娜抬起头,立刻看到了姜鸿钧目不转睛的模样,她伸出洁白的小手,挡在眼前,急声道:“哎呀!我都这么大的了,你让我说了什么啊。你......你......哎呀......”
姜鸿钧脸色乐开了花,他简直高兴地快要飞上天了。
这一趟阳界可真没白来。
姜鸿钧嘴角带着一抹喜悦。
他低下头,忽然看到梦瑶·海伦娜雪白的肩膀上隐约有些暗红。
他皱了皱眉,道:“梦瑶,你肩膀上你暗红一片的,是......”
梦瑶·海伦娜微微一愣,羞红着俏脸,将衣衫微微拉下,露出了雪白的肩膀。
白皙如雪的肩膀上,大片的暗红之色,连附近的皮肉都层次不齐,就好像雪地里突然的狰狞,破坏了这完美的香肩。
姜鸿钧面色一变,道:“这......这......”
“这是昉天锁留下的。这伤疤时间长了,我也就没有在意,是不是很难看。”
姜鸿钧轻叹口气,道:“傻梦瑶。”
他手指轻轻点在梦瑶·海伦娜的伤疤上。
天伤星·元神渡命。
浓郁的生命力源源不断地落入那伤疤,梦瑶·海伦娜脸色一变,姜鸿钧立刻抓住了她的手,脸色一沉,道:“别动!”
浓郁的生命力如同光圈一般,一层又一层的落在暗红色的伤疤之上。
数十息后,暗红的狰狞伤口忽然开始蜕皮,约莫过了盏茶的功夫,暗红的皮肤,变得雪白稚嫩。
雪白的香肩散发着晶莹的光泽,姜鸿钧偏过头,轻咳一声,梦瑶·海伦娜将衣服拉起,嘴角是藏不住的甜蜜。
姜鸿钧点了点头,道:“这才是完美的仙女。伤疤可不允许留在你身上。”
梦瑶·海伦娜吐了吐香舌,撒娇道:“知道了。”
她从来都不如此,偶尔的小女儿态,看的姜鸿钧一阵心神荡漾。
他摇了摇头,道:“好了好了,不说了,再看下去,我明天走不了了。”说完,他翻身躺在了篝火旁边。
梦瑶·海伦娜红着俏脸,坐在他的身边,也不说话,就静静地看着他。
姜鸿钧也呆呆地看着她,安静地欣赏她赏心悦目的俏丽模样。
他真的累了,自从踏入阳界,就没有合过眼。和E537的一战更是让他神心疲惫,不知不觉,他真的睡着了。
梦瑶·海伦娜困意全无。
深更半夜,地上忽然传来了极为寒冷的气息,梦瑶·海伦娜从困意中惊醒,姜鸿钧身下葱郁的草地全部变得枯黄,身体更是微微颤抖。
梦瑶·海伦娜脸色剧变。
她走到姜鸿钧身边,姜鸿钧的身体之上,一抹淡绿色浮现着,微黄色的光芒与淡绿色分庭抗礼。
果然没错,这就是天人五衰的开始。
梦瑶·海伦娜咬紧牙关,神色一阵阴晴。
良久,她忽然纵身一跃,凌空飞起,向远处而去。
天蒙蒙亮的时候,海明神道外忽然传来了巨大的响声。
一道清脆的声音传遍了整个海明神岛,“我限你们半日之内,交出生命之泉,否则我便打进去,自行取走。”
听到这声音,整个海伦娜家族皆是一愣。
炎阳·海伦娜更是面色复杂,族人来报,他摆了摆手,道:“不用在意,我不相信她能做出这么丧尽天良的事情来。”
话音刚落,海明神道外的结界忽然被一道蓝色光芒割开,天空中出现第二颗太阳,巨大的海浪升腾了万丈之高,只要海浪落下,海明神岛将不复存在。
炎阳·海伦娜脸色剧变,家族中数位长老,连同炎阳·海伦娜一同飞出了海伦娜岛。
平静的海面上,梦瑶·海伦娜安静地站立在原地。
在她身后是海水形成的巨大神殿。
炎阳·海伦娜面色一变,温怒道:“你发什么疯!”
“炎阳·海伦娜,我限你半日之内,交出生命之泉,否则,我就淹没海明神道,然后亲自去取。”
“放肆!你也是海伦娜......”
“我的命早已经还给了海伦娜家族!海伦娜家族没有半分关系,你若不信,大可不交,半日之后,海伦娜家族,能不能挡我,你尽管试试!”
说罢,她玉手一挥,无数海浪将她层层包裹,海水在她身后形成王座,她坐在王座之上,闭目养神。
炎岩·海伦娜脸色阴沉,身旁的两位长老脸色说不出的难看。
万丈之高的瀑布静静地漂浮在海明神岛的上空。
......
红日高悬,姜鸿钧将烤鱼一个个摘下,好奇地道:“梦瑶去哪里了,难道回去了?”
他摇了摇头,刚要动身寻找天皇魔鲨鲸,天边忽然飞来一道身影,急急落在地上。
姜鸿钧立刻拉住她的手,道:“你去哪里了。”
梦瑶·海伦娜浅浅一笑,忽然抛给姜鸿钧一个盒子。
姜鸿钧微微一愣,梦瑶·海伦娜指了指盒子,姜鸿钧打开盒子,里面放着一个圆形的珠子,珠子里有半颗水,那水极为奇特,既没有落在珠子底部,也没有贴着内壁,而是漂浮在珠子中间,不停地变化成一个又一个的动物。
姜鸿钧微微一愣,梦瑶·海伦娜道:“生命之泉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