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尝尝看。”说着南雪就把顾南语扶了起来。
顾南语红着脸，轻声说：“谢谢。”
说完就拿起了筷子，最开始还是小口小口地吃着，到后来吃得越来越急。南雪见状给她倒了杯水，嘱咐道：“慢点吃。”
顾南语已经饿了好久，之前一直在晕着，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感受。而从前在狱中饥一餐饱一餐，只能吃些剩下的馊食，现在看到了这一桌新鲜的吃食，自是胃口大开。
待她快吃好后，南雪和敖璃互相看了一眼，南雪才试探着开口：“之前看你那么介意戴大哥，可是有什么原因？”
闻言顾南语放下筷子，眼神略有飘忽。抿了抿嘴，摇头说：“不是因为他。”
南雪并没有插话，而是坐在一边，等她的下文。
顾南语又接着：“流放的事，你也知道。大老爷和二老爷当时就被斩首，大夫人二夫人她们在路上也没能坚持住，最后只剩下了我和顾南莘。”
说到顾南莘的时候，她顿了顿，调整好情绪后才继续：“后来流放的队伍，死的死伤的伤，再后来我们遇到了山贼，守卫就丢下我们先跑了。”
闻言敖璃不禁攥紧了拳头，说：“这也太不是人了吧，就把你们几个女孩子留在那边！”
顾南语嘲讽地笑了笑，说：“本来流放能活着的就不多，不过是换种办法让我们死而已。现在遇到了危险，他们跑了也没人管，自然不会在意我们。”
低下头头，说：“所以我那时看到戴大哥，也不是因为别的。是因为他身形高大，和以前羞辱我的士兵和山匪很像，我下意识...”
南雪轻轻握了握她的手：“现在都没事了。”想让她开心些，又问：“可想见你哥哥？”
“顾墨之！？”听到这个名字，顾南语眼中闪过一点希望，问：“他还活着？”
南雪点头：“嗯，还混得不错。等你好了，就带你去西海见他。”
闻言顾南语在说接下来的事的时候，都没有刚刚那么压抑：“后来，我们被劫走，百般羞辱。然后西州军队战胜，占领了那片城池。我们自然也被俘，但是顾南莘，却逃了出去。”
“逃了？”敖璃问。
顾南语点头：“我们遇到了一个男子，据他们说，应该是西州国的国师。他看中了顾南莘的相貌，将她送进了宫。他看中顾南莘的原因，也不仅仅是因为样貌，想是还有她的性情和她无依无靠的空白背景吧。”
闻言南雪也了然，没有什么，比这样的人更容易掌控了。她没有丝毫办法，只能攀附着你才能勉强生长。
“然后顾南莘就成功当上了西州王的宠妃？那你呢？你不是她姐姐吗？你怎么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？”敖璃脱口问出。
顾南语自嘲地笑笑：“姐姐？她心里，应该也从来没有把我当成过姐姐吧。我不如她好看，只是眉眼间有一点点相似。她一直将我关在牢中，又这样对我，想来应该是我也有什么地方，挡到她的路了。”
“那他们，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？”南雪心里知道，那个所谓的国师，送顾南莘到西州王身边，绝对不仅仅只是因为安插一个眼线这么简单。
闻言顾南语深深地看了她一眼，自己一直跟在顾南莘身边这么久，那时也是一起被救。这背后的事，多少也知道一点，说：“弑王。”
在敖璃震惊的眼神下，她继续道：“国师想借塞赤王的手统一西州和明德，现在的塞赤王，不过是傀儡罢了。他，才是这里真正的西州王。”
听完，南雪觉得之前发生过的好多事情，此时都有了解答。又回忆起最开始时郁衡说的，西州国师死而复生。渐渐都连了起来，国师，圣物，塔，魂魄，势如破竹，占领明德...
敖璃见南雪的神情，担心地问：“怎么了？你脸色不太好。”
南雪并未多说，只是抓住她的手说：“我知道了。”话毕便起身，跟顾南语说了一句：“好好休息。”说完，便匆匆出了门。
到了谢宵房门口，敲了两声就推门进去。刚踏进，就瞥到屏风后门的身影。蓦地脑袋一空，这是，在换衣服...？
“啪”南雪猛地关上门，背过身去，紧闭着眼，说了一句：“抱歉。”
于是只听门后的人一声轻笑，半晌，南雪身后的门才被打开。谢宵笑着说：“进来吧，看都看了，还装什么。”
南雪赧然：“没，没看到。”
闻言谢宵凑近，鼻尖几乎快要挨到她的脸颊，问：“你还想看到什么？”
“...”南雪恼羞成怒地推开他：“让开！”
谢宵不防，此时也不知是故意地还是怎样，直接被推地坐到了地上。南雪见状微愣，还未反应过来，谢宵就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，将她也扯了下来。南雪脑袋发懵，被一扯，下意识叫了一声，后来直接整个人都扑到了谢宵怀里。
谢宵看着她毛绒绒眨巴的睫毛，散漫道：“也没说不让你看。”
南雪没有说话，又眨了两下眼睛。意识到谢宵是在逗她后，脸更红，挣扎着起身，说道：“我来是有正事！”
谢宵此时还是坐在地下，一只手随意地搭在膝上，饶有兴致地看着她：“我刚刚说的难到不算正事？”
“谢宵！”南雪忍无可忍，挤出两个字。
见她真的快要急眼，谢宵也不再逗。起身拍了拍衣上的灰尘，弹了下她的脑门，说：“不经逗。”又找椅子坐下，说：“什么事。”
南雪哼了一声，还是决定不跟他一般见识：“顾南语。”
于是将她之前给自己说的事，挑挑拣拣给谢宵解释了一遍。最后得出结论：“你看这个国师是不是很有问题？”
她说的事和自己心里的猜测，重合地七七八八，也有了答案。但是看她此时一脸期待的样子，谢宵笑了笑，还是无奈道：“那你说说，何以见得？”
闻言南雪笑得更开心了些，忍不住说：“你想啊，你看敖璃她三哥哥一定是用了云祇鉴。国师之前出过事，都说他必死无疑，结果他就活了。而且性情大变，可不就是对上了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