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寻我麻烦?”赵启明鄙夷的看了孙靖书一眼道:“寻我麻烦的人还没从娘胎里出来呢。我倒是希望有人寻我麻烦,但是李员外那里一点儿响动都没有,他做了缩头乌龟,倒让我无计可施。我虽然贵为世子,但是到底不是官府,没有权限将他捉拿归案。后来我派人将此事告知了董县令,那老小子满口答应,只说没有真凭实据,不好抓人,真是气得人牙痒痒。”
孙靖书道:“这李员外人面兽心,虽然背地里干着肮脏的勾当,明面上却是大善之人,在金城口碑极好,若是贸然出手恐怕会引起民愤。且让他逍遥快活一段日子,等咱们生意走上正轨后,腾出手来,定让这些丧尽天良的不法之徒付出代价。时间不早了,我也要回去了,要不然夜路难走,母亲又要提心吊胆了。”
赵启明叫到:“先别忙走,我有个东西给你。高览,把东西拿进来!”
高览快步上前,打开一个大大的包裹,取出一只大竹筒来。
赵启明接过大竹筒,道:“这个唤作突火枪,里面填充石子或者铁蛋子,威力极大,百米之内可以杀人于无形,拿给你防身吧。”
孙靖书道:“这个是军队才有的吧?你从哪里弄来的?就凭我身手不凡,英俊潇洒,打遍天下无敌手的高深莫测的武功,要这个东西有何用?”
赵启明一拳打在孙靖书胸口上,笑道:“好好好,这全天下就你最厉害,属你最英俊,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找你孙大官人的麻烦?不过有这个防身,我也能放点心。你放心拿着便是,突火枪的确是军队专有的,而且也只有火器营才有,王府特许有二十把突火枪。这把是父王送给我的,现在我转送给你。那贾忠叫嚣着要杀你孙家满门,这畜生发起疯来什么都敢干,还是以防万一的好。”
孙靖书自军校出来,自然知道这突火枪有效射程一百米左右,有时候打到二三百米也可以。但是这种枪缺点十分明显,就是射完一次就得重新装药,要花费不少时间,而且准头极差,打得中还是打不中全凭运气,还没有自己怀里的竹镖威胁大,但是赵启明的一番好意怎能辜负?孙靖书不好再开玩笑,只好收了突火枪,跨上马背,和杜老四往青石村去了。
孙靖书和杜老四骑马回到了孙府,此时天色已渐渐黯淡了下来。孙宇和孙玉来个小家伙正在门口翘首以盼,见孙靖书下马,孙玉马上扑上前去,张开怀抱,孙靖书微微蹲下身子,孙玉便似一只小猴子般吊在了孙靖书的脖子上。
孙玉欢喜的搂着孙靖书的脖子,道:“哥哥,你终于回来了,娘正等你吃饭呢。”小黑和花花也围在孙靖书脚边不停地摇着尾巴,两条小狗长大了很多,毛色十分明亮。
孙靖书抱着孙玉一路来到饭厅,孔氏和孙尚文、孙尚武、孙政三兄弟安静的坐在一边等着孙靖书回来。
孔氏见孙玉吊在孙靖书的脖子上,佯怒道:“这么大的姑娘了还不知羞,吊在哥哥的脖子上像什么样子,还不快下来?”
孙玉哧溜一下从孙靖书身上溜下来,吐一吐舌头,乖巧的坐在了孔氏的旁边,抱着她的胳膊道:“娘啊,哥哥这些天总是忙忙碌碌的,都没时间给我讲故事了,我一个人待在家里好无聊的。”
孔氏用手指点点孙玉的额头,道:“整天就知道疯跑,听故事。娘给你教女红你也不好好学,长大了可怎么办啊。”
孙玉委屈的伸出手指,道:“娘,你还说呢,大不了我以后不嫁人,就陪在你身边好了。为了学女红,你瞧,我的手指都被扎破了好几处呢。”
孙靖书笑道:“娘,玉儿正是玩耍的时候,这是孩子的天性,等她长大一点儿再学不迟。”
孔氏道:“长兄为父,总之这些孩子的教育还是要着落在你的身上,若是他们不学好,那你的责任是最大的。”
孙靖书连连点头称是,便又问起孙尚文、孙尚武学业如何。两兄弟一改往日的顽劣,孙尚文道:“先生从最基础的识字开始教起,现在正在学《大学》,先生昨日还夸奖我了呢。”
孙靖书赞许的点点头,道:“你们要和先生好好学,要尊重先生,长大后做一个有用的人。”
孙靖书见孙政闷闷不乐,孙政由于陡遇家庭变故,神色十分委顿。孙靖书知道现在对他说什么都是没用的,时间才是疗伤的唯一方法。
杨嫂围着围裙,头上戴着一支碧绿的簪子,端着热好的饭菜走了进来,孙玉道:“杨嫂,你头上的簪子真漂亮!”
杨嫂脸一红,喃喃的说道:“夫人、小郎君,快吃饭吧,要不然菜就要凉了。”说罢,转身便逃。
孙靖书道:“杨嫂!”
孙靖书见杨嫂渐渐变红的脸色和发髻上那支玉簪,那是在孙靖书的陪同下,杜老四在小摊子上挑选了半天才挑好的,这个憨货,只说要挑一支簪子送给自己远房堂妹,却不料出现在杨嫂的发髻上。不觉有些好笑,道:“杨嫂,我让你做的冰糖葫芦,怎么样了?”
杨嫂道:“小郎君,都做好了,你放心吧。”
孙靖书点点头,道:“明日让富贵套上马车,将苏婶他们拉到城里去,就按照我先前说的那样做。”
杨嫂道:“小郎君,咱们费了好大力气才做了这么多冰糖葫芦,一文钱不花就送出去,岂不是太吃亏了?”
孙靖书笑道:“吃亏是福,有时候看似吃亏谁知道是不是真的占便宜呢。这冰糖葫芦每个人只可以免费吃一颗,小孩儿优先,若是想再吃,就得花钱。一文钱一个,也不算贵,咱们不是卖冰糖葫芦,是要告诉他们将来只有金牛街西河边孙记酒楼有冰萄葫芦,懂了吗?”
杨嫂点点头,孙靖书皮笑肉不笑的说道:“杨嫂,这支簪子可真漂亮,配上你就更漂亮了。”
杨嫂听出孙靖书话语里的取笑之意,刷的一下脸和脖子都红了,转身逃出了饭厅。
杨嫂羞愧的回到厨房,杜老四正端了一只大碗,蹲在地上,呼哧呼哧的吃着面条,杨嫂拔出簪子扎向杜老四的肩膀,道:“都怪你!”
厨房里传出来杀猪一般的嚎叫,杜老四端着碗一边快速的往嘴里扒着饭,一边逃跑,一直跑到院子里槐树底才停了下来。
杜老四一边咀嚼着面条一边惊愕的看着杨嫂,不知道她为何发怒,看来小郎君说女人是老虎,这句话果然不错。
杜老四正手足无措,却看见杨嫂忽然蹲在地上嘤嘤的哭起了起来,杜老四一脸懵逼,这究竟是怎么了,刚才还像一只发疯的老虎,这会儿又像一个丢了糖果的小姑娘,女人心,海底针,小郎君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对的,可是我该怎么办呢?
这个憨憨地汉子端着碗走到杨嫂跟前,蹲下来,用胳膊肘碰一碰杨嫂的肩膀,道:“别哭了,要不,让你吃一口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