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墨尘看着手中的药瓶,妖冶凤眸里闪过一抹异样光芒。
明妧看了看天色,不早了,为了不打草惊蛇,去了刑部之后,还有的忙。
见楚墨尘不走,她催道,“快去啊。”
楚墨尘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脸,言外之意很明显,要明妧亲他一口才肯走。
明妧一脸黑线,多大的人了,亲一下能多长块肉吗,她红着脸,踮起脚尖亲上去,楚墨尘一脸欲求不满的走了。
楚墨尘骑马去了刑部,把明妧的计划和刑部尚书一说,刑部尚书看着那青花瓷瓶,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和兴奋。
对刑部来说,最麻烦的就是碰到犯人死不认罪,要是能用这样的药让人在似睡非睡,似醒非醒中认罪,那刑部审案就轻松多了。
刑部尚书摆手道,“依照镇南王世子的吩咐去办。”
衙差们不敢怠慢,赶紧去刑部大牢传话,狱卒挑了间宽敞的牢房,收拾干净,再用门板把四周围起来,放上雕花床、锦被、梳妆台以及花梨木桌子。
桌子上摆着茶水和糕点。
等忙完了,才让狱卒把老夫人和沐老夫人请过来。
才挨过板子,两人身上都有伤,脸色苍白,气若游丝,被狱卒扶起来,还以为又要给她们用刑,内心涌起一阵恐惧。
可进了新牢房,老夫人眸光就凝了起来,“刑部这是做什么?”
刑部侍郎语气带了些讨好道,“两位老夫人看可还缺点什么?”
这语气和神情老夫人再熟悉不过了,恍惚间还以为自己还在镇南王府。
老夫人眼底浮起一抹讥笑,“都进了刑部大牢了,几十大板险些没要了我的命,现在让我们住这么好的牢房,刑部是想做什么?!”
沐老夫人冷笑道,“没有证据证明你杀人了,刑部迟早会放了你,让你住的舒服点,将来对刑部的怒气也能少三分。”
刑部侍郎赔笑道,“要打老夫人板子的可不是我,若不是王爷点头,我们尚书大人也不敢。”
“两位老夫人且先住着,需要什么只管吩咐,”刑部侍郎一脸殷勤,唯恐招待不周。
老夫人嗤之以鼻,半点好脸色也无。
刑部侍郎转身离开,迈出牢房时,道,“刑部大牢里味道不好,来人,添个香炉。”
牢房里摆了两张床,老夫人和沐老夫人一人一张。
狱卒捧了个铜兽香炉来,就摆在桌子旁,老夫人道,“端进一点。”
狱卒忙端了个小几放床边,把香炉摆上。
知道她们身上有伤,行动不便,狱卒把糕点和茶水就摆在手边,细致周到。
沐老夫人有些饿了,桂花糕清香四溢,她望着狱卒道,“赏你两块糕点。”
狱卒也没多想,笑道,“这是给两位老夫人准备的,小的怎么能吃?”
“让你吃,你就吃!”老夫人没好脾气。
狱卒眼底闪过一抹讥讽,真是给她们一点颜色,就给你开染坊了,进了刑部大牢,还拿自己当镇南王府老夫人呢。
虽然心底不快,但没有理由和吃的过不去,狱卒拿了两块糕点,吃的津津有味。
见她吃了,沐老夫人才放心的吃,其实她知道自己是多心了,只有撬开她的嘴,才能定老夫人的罪,刑部不会对她下手,但她不保证老夫人不会。
吃了两块糕点后,沐老夫人趴在被子上,伤口疼的她不想说话。
老夫人离香炉近,已经昏睡了。
也不知道睡了多久,一阵冷风吹来,身子凉的哆嗦了下。
老夫人睁开眼睛,就看到一张惨白的脸,披头散发,她身子都凉了半截。
她歇斯底里的叫着,但是没人应她。
老夫人瞥头,就看到沐老夫人睡的香沉,丝毫没有被她的尖叫惊醒。
这里是刑部大牢,左右和对面都是牢房,里面都是犯人,她叫的这么大声,他们不可能听不见。
难道她是在做梦?
是了,一定是了!
可即便在梦里见鬼,也能把她吓个半死了,女子抬起头,老夫人恍惚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孔。
“是你!”她叫起来。
“想起我来了,我还以为你把我忘了,”女子惨笑,“你害得我死不瞑目,骨肉分离,我一直在等你下来找我……。”
女子笑声凄凉,屋子里寒风阵阵,只往人骨头里钻。
老夫人揪着被子,面色狰狞,“是你该死!”
“我为了镇国公夫人的位置付出那么多,结果却叫你捡了现成便宜!”老夫人眸底迸发出冷意来。
“不杀你,我胞姐一条命岂不是成了给你做嫁衣裳?!”
隔壁牢房内。
楚墨尘和刑部尚书坐在那里喝茶。
听到这一句,刑部尚书脸色一变,猛然望向这边,然而木板挡的严实密不透风,什么也看不见。
楚墨尘脸阴沉沉的,仿佛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,电闪雷鸣,狂风大作。
老夫人还在骂,“活着都斗不过我,死在我手里,现在成了鬼还妄想奈何我?!要真能要我的命,何必等到今天,我做了三十几年的镇国公夫人,高高在上,享尽荣华富贵,你就算生的再貌美又如何,早已经是一副枯骨了!”
“你心狠手辣!你会下地狱!”女子叫道。
老夫人冷冷一笑,“我生前风光,又何惧死后下地狱?!”
话音未落,门吱嘎一声被打开。
刑部尚书走了进来,狱卒把牢房里的冰盆端走,又添了盏灯,牢房亮堂了许多。
见这么多人出现,老夫人再傻也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事,她因为愤怒而涨红的脸瞬间消退,只余下苍白和恐惧。
她刚刚都说了什么?!
刑部尚书一双凌厉的眸子望着她,“把这毒心妇人给我拖出去!”
当真是有心栽花花不开,无心插柳柳成荫。
本来只想审问老夫人毒杀老国公原配嫡妻的事,没想到她杀的不止自己的胞姐,还有王爷的生母。
其实刑部尚书也有此怀疑,为了荣华富贵连自己的胞姐都是杀,何况是其他人?
杀了胞姐,却没能如愿以偿,岂能不怨恨,不痛下杀手?
只是钱妈妈没有说这事,再加上杀害胞姐足以定她死罪了,刑部尚书便没有深究,没想到她自己就招认了。
沐老夫人吃的糕点里有迷药,分量不重,但加上熏香足够她沉睡两个时辰了。
“用冷水将她拨醒!”刑部尚书吩咐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