原来所谓的两厢情愿不过是墨乾的单相思而已,他以为她对他有情的种种也不过是自作多情。
墨乾愤怒之余要强行占有沈凝秋,沈凝秋惊呼反抗惊动了宫人,先帝及时赶到阻止了墨乾,还狠狠给了他一巴掌,当众斥责了他。
看着在先帝怀中瑟瑟发抖的沈凝秋,墨乾心中的恨意一点点积攒起来。
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成为自己的庶母,又眼睁睁的看着她怀孕,看着他生下一个女儿。恨意积攒到了极点终于爆发,墨乾用了足足一年时间准备,一年之后趁着中秋宫宴发动了政变。
他亲手杀了自己的父皇,原本想留下沈凝秋。只要她肯回心转意,她肯留在自己身边,她肯像爱父皇一样爱他,他都能忘记一切,与她重新开始。
然而沈凝秋却推开了他,她又一次拒绝了他,她的心始终不曾为他动摇分毫。
看着抱着先帝尸体痛哭不止的沈凝秋,墨乾的忍耐终到了极点,于是他拔剑亲手杀了她。他命人将他们的尸骨碾碎分散两处,一个在南一个在北,意为永不相见。
至于他们两个人的女儿,墨乾本要杀了灭口,但最终因为穆元的提议才将她留了下来,带回穆府养大,成了穆元的嫡女。
随后他又杀了一切的知情人,甚至在史书上抹去了弑父弑君的行径。
当时在场的知情人都被尽数斩杀,而眼前这个留下来的太监并非是直接的涉事人,他有一个好友牵扯其中,那人被秘密处死前将知道的事都告诉了他。这些年他一直将这个秘密埋在心里,知道一旦开口便会危及性命,要不是被燕霜发现借此威胁,他是打死也不会说出这个秘密的。
那宫人说着说着便跪了下来,朝着她磕了个头:“奴才已经把知道都说了,还请王妃告诉娘娘,求娘娘放奴才一条生路。”
“我会替你告诉她,既然你知道这件事事关重大,那你也记住不要和任何人提起,否则没人能保住你。”
“奴才明白。”
“去吧,另外带上这幅画,告诉你们娘娘,为了不打草惊蛇还是请她把东西放回去,她的心意这次我心领了。”
“是。”
那宫人立刻收起那画,小心离开。
突然知道了这么多事,穆水瑶心里一时间情绪万千,十分复杂。她想起她当时听到的话,皇帝在睡梦中脱口而出,是在向她的母亲道歉。
皇帝梦中随口一说,她甚至还未听得清楚,便被皇帝怀疑听到了不该听的,暗中处死灭口,何等狠心何等无情。
对皇帝而言她是心爱之人的女儿,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甚至是皇帝的妹妹,这么说她是墨凌渊的姑姑?
原本这是她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的事,但好歹从身体血缘上来讲,她与墨凌渊并没有关系。
那宫人正要离开,就在这时门外忽然传来一阵叩门声:“王妃,王爷来了。”
宫人离开时几乎是和墨凌渊插身而过,墨凌渊停下脚步看了他一眼,看到这个宫人的目光躲躲闪闪,心里不免好奇。
他走了进去,殿中一切如常,她静静的坐在桌边,看到他进来起身相迎:“王爷怎么来了?”
“本王从外面回来特地来看看你,怎么?宫里来人了?可是父皇或太后有什么吩咐吗?”
“没什么,王爷不用担心,只是燕霜托人来给我送了几句话。毕竟宫里出了那么多大的事皇后被废,她急于告诉我皇后的情况。”这件事到底事关重大,所以她并没打算就这么告诉他。
好在墨凌渊也并未追问什么。
她有意转移了话题:“王爷来找我应该还有别的事吧。”
墨凌渊拉住了她的手:“本王想带你去一个地方。”
“什么地方?”
“去了你就知道了。”
他拉着她离开,故意卖关子不告诉她,神神秘秘的,也不知在搞什么鬼。
他带着她出了城,只有玲珑和阿鹤随行,二人同乘一马,他的手穿过她的腰拉住缰绳,她老老实实的坐着,一路到了山林,走上了一座不知名的小山。
山林间一座孤坟,静静的立在那里。
墨凌渊勒紧缰绳,停在了坟前,他先下了马,然后转头将穆水瑶抱了下来。
“王爷这是?”她看着那孤坟,心里不知为何闪过一丝异样,再看这周围的山林顿时觉得有种说不出的熟悉,很快她明白过来,这里不是一般的地方,正是当初她从京都逃跑,被墨凌渊抓住的地方。
他为何要带自己来这里?
墨凌渊站在墓碑前,而那墓碑上却空无一字,根本看不出里面埋葬的到底是谁。
“本王知道你一直误会本王害死了永宁郡主,可是本王也有不得已的苦衷。本王曾回去过天牢,可惜那个时候她已经死了,我从没想过她真的会死,是我害了她。”他话中有难得的悔意,面上多了几分愧疚,“这是我一生最后悔的事,如果能重新选择,我一定会让她走。”
她震惊,看着这空空的墓碑,她从未想过他会为自己立碑,她死了以后便成了苏家三小姐,而那时也已经是一年之后的事,所以对她死后到底发生了什么,她也不知。
看着看着,她眼泪便止不住落下。
父亲母亲并未在乎她的生死,即便母亲为她伤心,可到底不能阻止什么,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尸骨无存。没想到,这世上竟还有人为她立了一方衣冠冢,让她的魂魄不至于无处归去。
“瑶儿,你怎么哭了?”他温柔的替她拂去眼泪。
“都是我不好,是我误会王爷了。”
“没关系,只要你能明白就好。”他将她搂在怀中,“本王只想好好和你在一起,发生了这么多事你还不愿接受本王的心意,我知道都是因为永宁郡主的事,那么现在事情弄清楚了,你可还愿意接受本王吗?”
她点了点头,其实她心里早已有他,只是那件事一直是她的心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