穆水瑶推开了他,神情带着一抹疏离。
墨凌渊没有说话,却收回了手。
一路上两次遇袭,再加上穆水瑶的缘故,墨凌渊心情低到了极点。
虽然已经有所防备,但也折损了好几名得力的护卫。
“王爷,可否快马加鞭命人先入京将此事告诉陛下?”
“不必了。”他几乎想也没想就脱口回答。
穆水瑶诧异,难道他并不相信陛下。
她心有揣测,但看着他却什么话也没有说。
一行人收拾行装上路,经历了两场浩劫,玲珑显得十分不安。她安慰了几句,又请阿鹤看顾玲珑的安危,这才随同墨凌渊上了马车。
驿官被一同带着上路,穆水瑶虽然愤怒,但下手都避开了要害,止血也并不困难。
好在剩下的路倒是顺利,马车又行驶了五日,终于到了京都。
自从驿馆过后,墨凌渊似乎变得沉默了一些,让人更猜不透。
马车一路进了城,又进了皇城,在宫门外停了下来。
他们在外成婚,所以自然返回京都的第一件事就是拜见陛下,当然这不光是墨凌渊的职责,她也同样要前去拜见皇后。
二人在长长的甬道上分了路,墨凌渊特地嘱咐公公为她领路。
实际上对于皇宫的路,穆水瑶早已十分熟悉。
“这皇宫可真大啊。”玲珑跟着她身后东张西望,脸上满是惊喜。
“那是自然。”太监语气冷冷,自顾自的走在前面,也不等她们两个人。
穆水瑶看了玲珑一眼,玲珑会意,立刻上去将一袋金子塞入那太监手里。太监停下脚步掂了掂,脸上很快露出一抹笑意:“王妃真是客气,有什么事吩咐就是,奴才定当为你赴汤蹈火。”
穆水瑶上前,又将一块价值连城的玉佩放入他手里:“我想向公公打听一件事。”
太监看着那玉佩双眼泛光,拿在手里不停摩挲,脸上尽是贪婪之色,态度更加殷勤:“王妃尽管问,奴才一定知无不言。”
“公公可知道一年以前永宁郡主的事吗?听说她得罪了杨美人,还被陛下处置。”她故意说的委婉,也是不让人怀疑自己的身份。
太监脸色顿时就是一变,连忙将玉佩还给她,态度警惕:“奴才听不懂王妃在说什么,永宁郡主好好的,哪里有什么事?”
“可是我听说……”
“别怪奴才没有警告你,这里是京都是皇宫,不同于洛洲,王妃还是谨言慎行的好,当心祸从口出。”
太监直接厉声打断了她的话,也不再继续理会,快步走在了前面。
穆水瑶看着他的态度,心下了然,有人代替她活着,这其中自然有什么不可告人之事,难怪宫中对此讳莫如深。
玲珑有些不解:“小姐你为何要问这个问题?什么永宁郡主杨美人啊?小姐认识她们?”
“不认识,只是好奇随便问了一句,走吧。”
她如此说玲珑也没有怀疑,二人又很快跟上那太监的脚步。
穆水瑶走了一路,眼底的朱砂红墙,让记忆一点点变得真实起来。
想着想着不知不觉就到了皇后的寝宫。
她安静的等在外面等候着传旨,不到一会儿就有奴婢出来传话:“宁王妃,娘娘请你进去。”
穆水瑶微微颔首,跟随进入,走到门口时有奴婢提前为她打了帘子。
皇后的寝宫装饰素雅,没有华丽的金玉之物,更多的是温婉的木器玉器,空气中弥漫着檀香的味道,是佛檀。
皇后素来理佛,为人也是宽厚和善。
绕过前殿又穿过了几层纱帐,终于到了内殿。
皇后第一次见她竟是在如此私密之处,穆水瑶还是有几分意外。
皇后正跪在一处佛龛前,手持念珠默念着经文,宫女踮着脚上前,在她身旁轻声道:“娘娘,宁王妃来了。”
穆水瑶跪了下来:“见过皇后娘娘。”
皇后缓缓睁开眼睛,手中依旧拿着那串佛珠,她在宫女的搀扶下起身,回过头脸上满是柔和的笑容:“起来吧,到了这里就和到了自己家一样。香儿,给宁王妃看茶。”
“是。”
“多谢娘娘。”
皇后坐到榻上,冲着她招了招手:“来,坐到本宫身边来。”
穆水瑶顺从的走了过去,坐了下来,很快茶水便上了。
皇后注视着她,笑容和蔼:“你们一路来京,远离家人也算是辛苦了。宁王虽不是本宫所出,但也是陛下的孩子。本宫知道这些年苦了他,但回来就好,今后这里就是你们的家,本宫也是你的亲人。”
“多谢娘娘。”穆水瑶露出感激之色,她起身扶了扶身子,皇后亲自将她扶了起来,“都说了是自己家,不用动不动行礼。”
穆水瑶微微一笑,起身刚一坐下,就听门外传来一声禀报:“丽妃娘娘到。”
丽妃?这倒是个新鲜的名字,也不知是新进宫的佳人,还是新晋升的妃嫔。
皇后眼底闪过一丝微妙的光,不动声色的将佛珠换到了另一只手上,缓缓道:“让她进来吧。”
穆水瑶心底多了几分好奇,望向门外,只见一抹艳丽之色在宫人簇拥下摇曳而来,带着一路扑鼻的花香,宛如春日的盛景,明艳不可方物。
那女子虽不算是极美,但却是风情万种,媚态万千。
眉尖一点殷红的莲花钿更衬肤光如雪,唇红齿白。
然而穆水瑶看到她的瞬间全然僵住了,这样的震惊她也曾有过,就是在再见到“穆水瑶”的时候。
“臣妾见过皇后娘娘。”丽妃虽行了礼,但却只是扶了扶身子,十分草率。
皇后微微一笑,并未过多计较:“妹妹今日怎么有空来了?”
丽妃很自然的坐了下去,仿佛这里是自己寝殿,她摆弄着自己涂满凤仙花汁的鲜红指甲,漫不经心的回答道:“臣妾听闻宁王妃来了所以特地来看看,娘娘不会不欢迎吧?”
“当然不会。”皇后的笑依旧和煦。
丽妃的目光落到穆水瑶身上,而此刻穆水瑶望着她,全然出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