七八文学 > 其他小说 > 上辈子,我们是夫妻?巧儿莫如风 > 第101章 信任脆如冰
莫如风从未如此恋家,他很不想离开自己的小妻子,哪怕一时一刻。但他为了两个人以后可以平平安安的过日子,就必须要做些准备。他咬了咬牙,使劲抱住她,恨不得把她揉进身体里。贪恋完最后一刻温暖,他猛地推开她,跨出房门。

莫如风的马车一路往京城去,出城走了一天,傍晚到达小镇投宿,第二天启程上路。马车走后的晌午,一个人牵着马从客栈后门出来,跨上马向南奔去。

巧儿藏在恒园的事情,莫家的人不知道,除了恒园个别下人知道。莫华没有跟随莫如风出门,而是留在宅子里照看,顺便保护巧儿。巧儿每天憋在家里虽然闷,但她不敢轻易踏出房门,她无事可做,便绣花写字看书。

这样过了三天,她实在有些坐不住了,就趁夜深人静的时候出房门在园子里走走。

恒园不许姬妾踏入,下人也不多。巧儿来到后面的菊园,站在院径上发呆。曾几何时,她和红玉偷偷来这里采花露,为了给柳如卿沏茶。如今物是人非,她对于这里没有什么留恋了。这里太陌生,已经不是她所熟悉的莫家,她想要离开了。

处处是危机,时时要斗智,她有些累了。这一次,等莫如风回来,她就想跟他说,离开这里,去哪里都好。

菊花没有开,只是些嫩芽在枝头吐绿。风有些凉,更添萧瑟。巧儿想要回去,却在转过身的时候听到一阵乐声。

是笛声,清幽的从远处传来,说不出的孤寂,透过乐声传达出来,让倾听者也跟着寂寥。

鬼使神差的,脚步移动起来,追随着乐声而去,在荷花池边远远的看到了那人。那人坐在湖心亭中,依旧一袭白衣,手执翠绿的笛子,眼睛微阖,吹奏着孤寂的曲子。

巧儿被迷惑了,想起初次见面时的心动,跟现在的惊艳一样深刻。

不知道什么时候,乐声停止了,巧儿犹自沉浸在回忆中,等发现没了乐声时,她才注意到,亭中的人在远远的看着她。

像是一个可耻的偷窥者,被人家当场逮到,她低下头,很羞愧。

过了一会儿,笛声继续响起,巧儿释怀,大方地走过去。走近了,她才看到,他脚上穿的鞋子,不是白色的。她第一次见他穿其他颜色的鞋子,而且那鞋子貌似有些眼熟。

她不知道自己是一种什么心情,似乎有些暖和和的。

笛声再次止住时,巧儿开口问道:“合脚吗?”她问鞋子,因为她也不知道他穿多大的鞋子,只是根据他的身形,以及平时的观察,她估摸着做的。

“嗯。”栾离掏出手帕,擦拭着翠绿色的管身。巧儿有些无措,觉得自己打扰了人家的独处。

“对不起,扰了你的兴致。”巧儿转身要走,栾离赶忙喊了声“哎”。

巧儿回转身,栾离低着头很久才说:“陪我坐会儿吧。”

巧儿坐在他身后的石凳上,两个人背对背坐着。

果然只是陪他坐着,两个人一句话也没说。

静悄悄的水面,静悄悄的月亮,静悄悄的亭子,静悄悄的两个人,巧儿有些不自在。后悔过来打扰人家。

“冷吗?”栾离突然开口,巧儿吓了一跳。

“嗯。”夜风很凉,她穿的不多。

很经典的对话,很经典的场景,按照言情肥皂剧,接下来女主的身上该多一件带着体温的袍子,巧儿忍不住在脑海里想象这场景,她有些好笑,自己怎么这么龌龊?

“那回去吧。”栾离把玉笛捏在手中,想要站起身离开。

巧儿听到这话突然有种解脱的感觉,还好没有出现她想象的情形,不然,她真的不知道自己会如何反应。

因为无论怎么做,都是伤人的。

“啊……”栾离突然低吟一声,巧儿灵活的回身,发现他身子一歪,竟没有站稳。

巧儿连忙搀住他,“怎么啦?”

“许是坐太久了,脚有些麻。”栾离一手扶住亭柱,一手按在巧儿肩膀上,站在地上,不停的来回晃晃脚腕。

“侧身坐,总会这样。绷直脚面,抻抻筋。”巧儿拉过栾离的胳膊搭在自己另一侧肩膀上,扶着他给他做示范。“这样绷脚面。”

栾离忍着酸麻,跟着照做。“贪凉,在亭子里坐的太久了。”

“明儿我让人给你炖锅牛筋汤吧。”

“这也是吃什么补什么吗?”

栾离笑笑,巧儿抿嘴一乐,“是啊,省的你腿抽筋啊。”

栾离收起笑容,不看她,她的笑容太灿烂,有种魔力,能让他失去冷静。“别对我这么好……”手在巧儿胳膊上收紧,紧紧抓住她的肩头,“你不知道这样做更残忍吗?”

“对不起……”巧儿低下头,垂下手臂。“你试试能走了吧。”

“我让你别对我好!”栾离第一次对她说话声音大了一些,巧儿惊住,也觉得自己很过分,明明什么也给不了,却还在招惹他,她应该离他远一些。

“对不起,我先回了。”她本就不该出现,只是一时被他的笛声吸引,不自觉的来到这里。

“别走!”栾离一下抱住她,脸埋进她的颈间,沉声说道:“让我抱会儿,就一会儿……”

那祈求的声音让人心酸,巧儿不自觉的抬起手,抚着他的背,“嗯。”她感受到他的孤独,他凉凉的脸蹭着她的脖颈,好像在汲取微弱的温暖。

“你怎么这么狠心?”栾离低低的说着,有热热的东西落在巧儿的肩头。

巧儿突然觉得自己很不道德,她第一次听到别人说她狠心却觉得愧疚。是啊,她是太狠心,既然不能给,当初何必去打扰人家的生活?

可人没有前后眼,哪能真的预知未来?

“对不起……”她什么也说不出,除了不停的道歉。

“说点儿有用的吧,我不需要可怜。”栾离稍稍直起腰,注视着她的眼睛。“你一直都只是可怜我,可我不需要。”

“对不起……”都只是可怜吗?她不知道,她只是能深刻体会他没有家的感受,四处漂泊,哪里都不是容身处。

“真的对不起我,就不要动。”栾离突然捧住巧儿的脸,生涩地含住她的唇瓣,轻轻的,只是含着。

巧儿想要推开他,她没有想到一向温文尔雅的他会这样做,可刚要用力,却看到他轻阖着眼,睫毛轻轻抖动,眉头微皱,一脸凄苦的样子,让人不忍心拒绝他。

过了很久,栾离才松开口,额头抵住她的额头,“你怎么这么听话?不怕我突然暴起逾举?”

“你不会,因为那样做,只会让我更加远离你。”巧儿很冷的说着,她决定再也不要见他。

“好狠的心啊,我不那样做,你也不会再待我如往昔了。我本就不是什么正人君子,你猜错了。”栾离抬起头,目光落在巧儿身后,轻轻的在她额头上吻了一下,放开她。

“我不会罢手的!”栾离大声的宣告着,巧儿不回应,面无表情的转身,便看到了站在身后的人。

莫如风的眼睛通红站在曲桥上,身体不停的颤抖,两只拳头垂在身侧,捏得紧紧的。

巧儿很后悔,竟然这么容易就被人算计了。莫如风什么时候站在那里的?现在解释给他听还有用吗?

巧儿张了张口,最终没有说什么,只是定定的站在原地,等着莫如风的反应。

莫如风的手慢慢抬起来,衣袖抖得越来越厉害。巧儿了解他的脾气,等着他爆发。

可最终,莫如风又慢慢放下手臂,拳头捶在一旁的桥栏上,转身离开。他走的很快,眨眼就消失在黑暗中。

巧儿心冷,他最终还是选择不相信她。她扭过头,“你满意了?你就那么恨我?”她不会天真的以为这都是巧合,莫如风出现在那里,他失常的举动,肯定是他先发现了莫如风才会那样做。

栾离望着远处,脸上波澜不惊,“对,我恨你,这是对你的惩罚,你背信的代价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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