半敞的挎包内一张照片正张扬的现在他的面前,手拾起拿在手中时,浴室的门已快捷的开了
茵茵一身精练的走出了浴室,一双美眸在对上了柯少手中的照片时,她才想到自己此番的来意,瞧着自己居然把正事都忘记了。
柯少正仔细端详着那张剪了半边的照片,他的手指有些轻微的抖动,惹得那张照片也在他的手中不停的上下晃动,仿佛早年房间里古老昏黄的灯泡被风吹着晃动着的感觉。
茵茵走到他的对面,拉着他的手臂向着床前走去,照片依然还在柯正威的手中,“茵,这张照片你是从哪里得来的。”
“我想你应该知道吧。”为什么他还是不把他与仲家的恩恩怨怨对她讲清楚呢。
她想要知道,至少知道了那么当年他对宇凡所做的一切,还有他对她的囚禁就都可以有一个合理的解释了。
点点头,此一时或许是他最好的时机了吧,再错过只怕会错过了他的一生了,只要她原谅了他,那么那个赤列翔就根本不算什么,他的茵茵依然还是他的。
“我说了,你就会原谅我了,是吗?”俊朗的眸子含烟似雾的写着了太多的难耐。
“如果真的另有别情,那便是我的错了。”坦诚以对,他的难过与伤心已经让她的心里有些痛楚的意味了。
柯少轻吹了一下鬓角的发,飞扬起再落下时他的面上已满是坚定了,“好,那我告诉你,仲宇凡是我同父异母的兄弟。”
一句话,他爆了一个冷门。
原以为仲凤庭只是他的一个仇家,而且好象曾经与柯清香也有过过节,却怎么也想不到仲宇凡会与他会有着这样的关系。
心里的疑问更多了,“既然是兄弟,为何你又一定要置他于死地?”
男人如深潭一样的眸子在听到她的问话时刹时黯淡了,他的嘴角有些抽搐,仿佛这一个问题触痛到了他的伤心处。
轻抚着他坐稳在床上,然后把他的伤腿一点一点的扶到了床上,平展时,白纱布下的鲜红是那样的触目惊心,也让她有些脸红了。
男人并不理她,目光幽远的望着对面的墙壁,仿佛那上面有着什么东西一样,他在回忆,只是那回已似乎是让他痛楚难耐的。
而后是他低低的诉说,于是,一个故事就跃然在茵茵的眼前
从小我与母亲一直相依为命,我们甚至很少与爸爸见面,记忆里甚至不超过十次吧,我不知道为什么,但是每每问起来母亲就会大哭一场,所以问过了几次之后从此我也便不再问了。
大约十年前的一个夜晚,雷雨交加,那一天家里突然接到父亲的电话,让我与母亲一起去他的宅祗,他说我们在外面不安全,于是,母亲拉着我就要去了,我执意不肯,我说即使外面再不安全,我也不会去到一个不肯对我负责任的父亲身边。
母亲哭了,她低低的哭声又扰乱了我的心,母亲对我说父亲一定是遇到了什么麻烦事,所以他不放心把我们丢在外面,她求我求我一定要去父亲那里,好让父亲安心。
看着母亲的眼泪,我终于心软了,于是,我与母亲匆匆赶到了父亲的家里,如果我可以预先知道那接下来所发生的事情,我想这一辈子我也不会去到父亲的家里。
那一天,当父亲见到我与母亲时,他甚至喜极而泣,他拉着我们进了客厅,此时仲宇凡正坐在大厅里看着超大宽屏的电视。
看着那电视,我不免心里没落,同样都是他的孩子,而我与母亲却只能住在简陋的甚至连看电视也是奢侈的地方,我没有说话,只是无声的坐在了沙发上。
而母亲则是战战兢的一直陪着爸爸聊天,我看得出母亲很爱爸爸,而且对爸爸她甚至连恨意也无,这是怎样的一种大爱呀。
我想,如果是我,我做不到母亲的一半,对于一个对自己并不负责任的男人,母亲体现了她最大的宽容。
我始终没有叫仲凤庭为爸爸,就如仲宇凡也只叫妈妈一声阿姨一样。
餐厅里吃晚饭时,仲宇凡倒是极客气的叫了我一声哥哥,只是那一声哥哥听在我的耳中却是有些讽刺的意味,看来他什么都知道。
我鄙夷的挑挑眉,对于他的尊称真的很不屑,他的富有他的尊贵那一切都是爸爸给的。那一刻,我发誓,待我再长大些,我要用我自己勤劳的双手来赢得比仲家更多的财产,我要让他们知道我柯正威才是这世界上顶天立地的男子汉。
沉默的吃过饭后,四个人一起坐在沙发上,爸爸拿起了电视的遥探器,于是在他一指按下去之后,电视关上了。
沉闷,很沉闷的气氛,我知道爸爸是有事情要宣布了。
果然,他清了清喉咙,然后向我和仲宇凡道,他收到了一封匿名信,有人说要绑架他的儿子,而他的儿子其实就包括我一个,所以他害怕了。
我一笑,原来是这样,一封匿名信而已,怎可信其真?于是我拉着母亲要离开了。
爸爸急忙拉住了我的手说,“阿威,这封匿名信宁可信其无也不可信其有,这信很有可能是爸爸以前一个仇人写的,所以爸爸一定要留你在这里才安全。”
母亲拉住了我的手,示意我一定要听从爸爸的安排,我看着她满脸的祈求之色只好勉强同意了。
于是,那一夜我与母亲皆住在爸爸的别墅。
睡觉时,窗外的雨依旧纷纷,透过别墅外敞亮着的灯光我可以看到那细细的雨如织,偶尔有电闪雷鸣,让那夜更加的暗黑而阴深,仿佛就真的会有什么事情发生一样。
母亲害怕并担心了,她冲到我的房间宁愿睡在地板上也要陪着我一起,父亲的话让她害怕了。
她害怕失去我这个唯一的儿子吧。
睡不着,我踱到窗前,推开窗户,阴冷的风吹进来,也让人更加的清醒了。
别墅外爸爸安排着的人正在四处的巡逻着,他加强防范就是为了我与仲宇凡的安全吧。
想到此,我心里不由得温暖了些。
睡吧,总会没事的,说不定那只是一场虚惊。
伸手去关上窗子的时候,眸中突然发现几个黑衣人正快速的向着别墅的大门走去,那些人显然不是爸爸派在别墅周围保护着我与仲宇凡的人。
心一惊,我慌忙合上窗户,手已经有些抖了又抖
嘈杂声,无边的嘈杂声,是别墅里更多人的慌乱。
妈妈躲在墙角里簌簌发抖着,手握着拳头,我知道我斗不过那些手中有枪的人,可是我终还是要与他们争斗一回,否则,我心不甘呀。
“妈,爸爸到底得罪了什么人?”就算是死也要死个清清楚楚,连对手也不知道那么死也白死了。
“威儿,你不要下楼,你看看能不能从这窗户出去,离开这里,不要让那些歹人找到你。”母亲推着我向窗户移去。
没用的,我知道,刚刚就已经见到那几个黑衣人了,还有在外面把守放风的,显然训练有素,而我根本就不可能是他们的对手。
天要亡我吗?
我听到楼梯间低沉的脚步,一声一声
那脚步声正朝着我房间的方向而来,母亲紧张的扯住了我的手,“威儿,快走吧。”她把我向那窗户口推去。
三楼,虽然不高却也绝对不算矮了,跳吗?或许这也算是我人生的第一次尝试了。
可是妈妈呢?他们会不会对妈妈不利?
“妈,我不走,我要与你在一起。”坚定的再没有迟疑,紧握着母亲的手迎着风站在窗前的风口里。
脚步声越来越近,“威儿,你快走。”我突然听见门外父亲颤威威的声音,完了,父亲已经被他们逮住了。
四周突然很静很静,甚至没有一丝的声音,可是我依然可以感觉得到门外那个黑衣人的呼吸,带着一抹冷笑的呼吸,然后门“哐啷”一声被一脚踢开
风更大,雨丝斜斜的飘落进屋子里,洒在我的身上,冰凉一片
父亲被那人揪到我的眼前,满头的发被黑衣人拎起,“说,这就是你儿子,是吧?”
吃痛的父亲惨白了脸,可是他什么也没有说。
“说,这小子是你的儿子吧?”男人那被黑色丝巾掩了半边的脸却依然现出狰狞。
父亲摇摇头,什么也没有说,可是那黑衣人“啪啪”两个巴掌就向父亲挥过去。
血,鲜红的血沿着父亲的鼻子与嘴角刹时溢出,我感觉到了母亲颤抖的手越来越紧的抓住我的衣袖。
男人的自尊让我在那一刻骄傲的上前走了一步,“松开他。”没有说他是我父亲,因为那两个字我从来也没有叫过,之所以还认他,那是因为母亲的坚持。
那黑衣人狞笑着向我走来,手中的枪蓦的向空中一抛,然后划出了一个优美的弧度,“小子,敢跟我叫板,算你有种。”
“松开他。”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一切都豁出去了,我叫嚣着让他松开父亲,而我甚至没有与他争斗的任何砝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