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个小丫鬟喝了一大口果子茶，放下茶杯道：“昨天您陪着老爷走后，我和桃蕊姐姐跟着五夫人在大小姐灵堂前烧纸。”
“说是烧纸，其实只有我和桃蕊姐姐在烧，五夫人根本没动，她在灵堂里面走来走去，东看看西看看。”
方总管心里冷笑，早料到五夫人是在老爷面前做个贤惠的假样子，可是实在没有想到这人竟然在灵堂上都不知道收敛。
那个小丫鬟接着说：“我和桃蕊姐姐都觉得五夫人有点……有点显得太高兴了，就低声提醒着，让五夫人坐下来，若是被旁人看到了，只怕要传到老爷那里。”
“五夫人却一点也不在乎，说是现在老爷的眼睛都从她身上拨不出来了，得宠就是这几天的事情。只要她得了宠，在这钟府里面就是横着走也没有人敢说个不字。还怕这些有的没的作什么。”
“桃蕊姐姐和我见五夫人这么说，就不敢再劝下去。可是没有想到五五夫人不守灵，不添香也就罢了，她还要打开棺椁看大小姐。但是她一个人的力气不够，就命令我和桃蕊姐姐给她打开，我们两个不敢不去，可是打开的时候，我们两个都是闭着眼睛的，一下都不敢看。”
方总管此时终于忍不住哼了一声。
要知道，打开大小姐的棺椁要得到老爷的同意，若是私自打开那就是不敬。
五夫人这么做给人的感觉不是她关心大小姐，而是有种就算大小姐死了，她也要羞辱一番的意味。
小丫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说错了什么，方总管忽然不高兴起来，于是就闭上了嘴。
方总管忙说：“你不要在意，我没有针对你。我只是觉得五夫人如此做法，实在不妥。”
“可不是吗？”小丫鬟连连点头：“打开棺椁之后，我和桃蕊姐姐赶紧躲到了一边，可是五夫人却好像什么都不怕似的，不仅站在一旁左看右看，而且嘴里还不断的嘲笑着。说什么，你活着的时候我就没有怕过你，你现在落到这个地步，我更不可能怕你。五夫人还说，你不是千金大小姐吗，马上就要成为明家少奶奶了，可惜呀，到头来还不是黄粱一梦？”
说到这里小丫鬟学着五夫人神态语气，伸出一根手指点头前方：“你觉得你是荣华富贵享用不尽，半点也没有想到会落得这样的下场吧？所以这就叫作咎由自取！让你平时眼睛长在头顶，看到我就像看着一个蚂蚁似的。我可是你的长辈，你有过半分尊敬吗？还有你别以为我不知道，你让人把府里好东西都往落霞院里送，给我的都是些旧的，挑剩的。你这么一个坏心眼的人，落得这样下场有什么可委屈的？告诉你，你一心想害死的二小姐好端端的回来了，不但回来了，人家的病来好了！你说你气不气，你若是气了，真有本事就乍个尸给我看！你有这个本事吗？你没有，你就是一团死肉，马上要成为泥，成为土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