早有婆子将盒子端过来,当着老祖宗的面打开,盒子里是一个细瓷的扁坛,盖着紧紧的口,为了防水盖子边缘还铸了蜡,端的是密不透风了。

四夫人没有想到钟兰雪有这样的心眼,她往前凑了凑,见腊膜还好好的不见一丝裂缝,实在是挑不出毛病,只好住了嘴。

钟兰雪见她不再为难,自然也不能久留,马上和祖母行了礼告辞。

老祖宗正慈爱的看着明崇勤,也顾不上与钟兰雪道别,只摆了摆手算是应了。

钟兰雪快走到门口时,听到老祖宗热络络的话语:“崇勤长得比小时候更可人疼,你既然最近没事,就在我们这里多住几日,好好教导一下你这个表弟,让他像你一样爱读书……”

眼中忽然没有来由的酸涩起来,林雪溪加快了脚步,自己在这里真是多余的。

在游廊上走了一段路后,忽听得身后传来四夫人趾高气扬的声音:“虽然是那对穷酸母女送的,可是多少也是件东西,我就勉为其难的收下。夜里给兰洲煮了粥吃,谁让老祖宗心疼这个孙子紧……”

这话摆明了就是给钟兰雪听的,她送的铁皮石斛已经被转送到了四夫人这里。

护送钟兰雪的嬷嬷都觉得四夫人太过跋扈,不管人家得不得势,毕竟是个晚辈,她这样不依不饶的羞辱,实在说不过去。

“二小姐,此事您若不好开口,奴婢找机会禀告给老爷吧。”嬷嬷靠近钟兰雪低声说。

钟兰雪连头都没有回,步伐依旧:“老爷繁忙,这样的小事就不要烦扰了。”

语气虽然是淡的,可是眉头依然皱紧了,四夫人这羞辱自己就罢了,这明明是将母亲也一并践踏着。

但钟兰雪就是心里再气也不能多表现出来一分,钟兰舟是老太太的心头肉,四夫人的娘家人又是新科探花郎,正是鲜花着锦,风光无二,此时硬碰硬,正是给母亲与嫡夫人找麻烦呢。

只是这笔账,她暗暗记下了。

眼看离朱漆大门越来越近,钟兰雪窒闷的胸口多少有点舒缓。

总算能快点离开这个势利又冷漠的地方……

未闻得脚步声音急促,却有一阵风从身后吹来,隐隐带着莫测的冷香。

这个味道……

钟兰雪心头莫名一揪,仿若预感到大祸临头,闷着头往门口冲。

“兰雪妹妹,留步。”

后面追来的人显然发现她的企图,于是马上出声,嬷嬷们听到了,急忙拽着钟兰雪站定。

“原来是明公子,不知您……”嬷嬷见钟兰雪冷着脸不愿回头,怕她开罪了这位探花郎,便满脸堆笑的上来打圆场。

明昭和气冲嬷嬷点点头,双手捧上一件鹅黄色西域驼绒的带帽披风。

“老太太怕兰雪妹妹路上着凉,特送来披风御寒。”

钟兰雪本就不想见他,此时更是像躲着鬼一样,走远几步才回身缓缓回礼:“有劳明公子。”

在这种刻意的疏远之下,明昭倒是半点不见尴尬。他那俊俏清瘦的面颊上,浓密细长的睫毛像鸢尾一样垂下,细长的眸子里荡漾着明净的一弯清浅,好看的薄唇牵起,笑容温暖高贵,好像可以融化所有戒备。

嬷嬷知道自家小姐一向庄重矜持,就算明公子是从小就认识的亲戚,这样手递手交接衣物多是不妥,于是便顺势接过了明昭手里的披风,陪着一脸的笑道:“老奴这就服侍小姐穿上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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