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命运的安排有时就是如此阴错阳差,后来冷天跟我说——因为你差点流产,徐浩曾经动摇过自己的决定。但为了你的平安,显然最后他还是选择了让你恨他……哪怕是一辈子,他似乎都乐意非常。”
孙如将叶锦神情地变化以及那句喃喃都尽数眼底与耳畔,在这些变化之中,她至少能够肯定并且坚信——叶锦不是不想跨出破镜重圆这一步,而是当初偶然间美梦的破灭让她没有了跨出这一步的勇气。
“不,不是这样的!为什么?为什么你直到今天才让我知道?为什么让我和他彼此痛苦了这么多年?你说这些都是来帮徐浩,来当他的说客让我回到他身边的对不对?我不相信……明明他是那么绝情,为什么今天在你这里描述的他是那么深情?我不信!我不信……”
“叶锦,叶锦你要去哪里啊?”一连串的问句之后,叶锦拿起包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咖啡厅。就连孙如急切地呼喊声都没有促使她停下脚步。身影就这么飞速得渐行渐远,让人摸不准下一步她会做出什么事情。
预期说方才那一串问句得言语是对孙如话语得质疑,不如说这一番话也是叶锦对于自己得拷问。有那么一瞬间,她甚至觉得自己是那么傻……倘若当初自己有往细微处深想,是不是绵绵的生命里就不会有父亲的缺失?如若自己当初不是手无缚鸡之力,是不是自己就不会沉浸在仇恨里无法自拔?
“大晚上的,冲出来是想死,还是想吓死人?”
一阵不耐的骂声将叶锦的思绪拉回到现实,回过神来的她环望四周,发现自己竟在无知无觉间站在了车流涌动的马路中央。
已在马路中间的叶锦进退两难“不好意思。”留下这四个字的同时也顾不上看指示灯便快步往人行道上飞奔而去。
车流在叶锦身后依旧涌动着,站在人行道上的叶锦恍然间竟不知自己该何去何从?她不想回家,因为回家意味着她要去面对绵绵。对于自己的女儿,她本就有种抱歉暗藏心间。而此时叶锦下意识总觉有一股难以言表的愧疚蔓延在心间。她也不想去找徐浩,原本她爱而后转化成恨,却直到今天她才意识到:过去的几年里,自己的恨全然是个错误。
抬头仰望着天空,纠结迷茫的叶锦微微叹了口气。浩瀚的星海仿佛将一切都囊括其中,闪烁着的星象又仿佛能够指引他人前进。
有些失魂的叶锦猛然眼前有了一丝微亮“今晚,恐怕就只有那个地方最合适我。就算想不明白,也适合我好好想想。”
叶锦想好去哪里放空思考,便很是坚定地往目的地进发。孙如则依旧坐在咖啡厅里,眉眼紧蹙的模样,无声诉说着她的焦虑。自叶锦的身影在自己视线范围里消失,孙如就不停拨打着她的电话。而不知叶锦是故意还是无心,听筒给予她的回应总是滴滴声后的无法接通。
“冷天,我好像做错事了。”叶锦的不接电话,随着时间的流逝逐渐让孙如有些手足无措。无数叶锦会出事的可能在孙如脑海里盘旋着,情急之下她只好向冷天寻求帮助。毕竟当年之事,是他们几个人一起的“杰作”。
听到孙如如此无措的声音,冷天虽然一头雾水但也下意识眉头一皱“怎么了?出什么事情了?慢慢说,说完了我们一起想办法。”
低沉的嗓音透着一种无形安抚,这让本已有些慌张的孙如稳定下了心神“今晚我和叶锦见面,她纠结着自己和徐浩是不是该破镜重圆。我看她从回来到现在第一次有了点动摇就……就忍不住把当年的真相告诉了她。她听完之后,情绪有些激动的跑了!我打了好多电话,可是都没有回应。冷天你说她会不会?”
听完孙如的描述,冷天微叹了口气。他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,却想不到是这么的快“所以你现在是找不到她,这件事交给我吧!我刚好跟叶炫在一起,解决完之后我给你消息。”
达成共识后,冷天将手机远离耳畔按下了挂断键“叶锦不开心的时候喜欢去哪里你知道吗?”
冷天的手机隔音效果甚好,但见他之前有提到自己并且这时候如此干脆问叶锦“不开心时的去处”叶炫便已肯定:这件事情一定和自己妹妹有关。
叶炫许久不回应让冷天有些着急,正心想是不是叶炫根本不了解自己妹妹?而叶炫则出乎冷天意料,拨打出一个没有备注的号码竟也接通了……
“小棉,你现在在哪里?好,在那里呆着,哥哥去带你回家或者是陪你散心。”
简短的两句话,暗含着亲人血缘间的默契。叶炫挂断电话见冷天似在沉思“叶锦有个号码藏了五年,是随时能通的,没有几个人知道。她现在在城东的海边,要跟我一起去看看吗?”
“走吧,我觉得有些话,我也需要跟她说清楚!无论站在谁的立场上。”作为当初的知情者,这时候冷天觉得自己很有必要做完自己该做的事情,让这本就有情之人不再相互折磨彼此。
深夜的海边,海浪拍打岸边之声显得尤为突兀。一眼望不到边的海滩,叶锦那一单薄透着孤寂的身影尤其好认。
“叶锦,当年的事情你都知道了。我听孙如说,你不信她说的……”
两个大男人的脚步声被海浪淹没,走到叶锦身边都不见她从自己的思绪里出来理会。
冷风吹动着叶锦的衣裙,冷天的声线灌入耳畔换来了她的嘴角微勾“所以你也是来作证的?我不是不信,可你们让我怎么接受?那个人为我付出了那么多,可是我偏偏恨了他那么多年……冷天,你也懂爱情。可你大概不知道当爱一个人,又要强迫自己去恨他是多么痛!是什么让你们当初会愿意配合他的荒谬?”
在冷天出现的那一刻,叶锦便知孙如不是徐浩的“说客”。其实她必须承认,这让她颠覆认知的一晚上,直到现在心间还流动着一股不真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