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蓝的瞳孔缩了缩，夏漫漫的神情更是狂变。
什么？应许方舟？
那也就是说……应许方舟可能已经……
豁然间，夜蓝仿佛又看见了那一幕，那一天。
在天空城决战前，腐烂神教的援军抵达。
在自己几十年布局之下，和古神之触分身战略性的关键一战之前，古神之矛从天而降，反戈一击，整个刺穿了应许方舟，将其重创，以至于自己的重要盟友，余晖神教全部撤回了余光之地。
“……”夜蓝深吸了一口气。
如果是这样的话，那恐怕一切都说的通了！
自己以为出现问题的是老二，是腐烂神教。
可实际上，人家却是真正的援军！
祂在最关键的时刻，将古神之触的暗子，在决战前踢了出去！
这直接的避免了，自己这么多年的布局，最终的操作没有被古神之触所知！
如果没有这一下！如果应许方舟真的有问题……
不！就连余晖神教这几十年来都听的是假神谕，谁知道其中掺杂着多少古神之触的眼睛。
如果祂在天空城一战中看见了自己的所作所为，那么接下来自己的所有布置――盘世之锁，屏世之障，自己所做的一切都将不存在意义。
夜蓝仿佛又回到了那一天，决战之前，林姣因余晖神教全军出击来相助夜蓝，而她什么也做不了而难过时，收音机突然哼唱的那一句歌词。
‘谁说站在光里的才算英雄……’
夜蓝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。
“所以……老二真的什么也没做，就任由着古神之触这么假冒者祂，任由祂在废土上带领着余晖神教？”
这特么……问题太大了！
如果应许方舟真的有问题，已经被古神之触所转化……
这什么鬼！
祂可是余晖神教的圣地，余晖神教和全废土独一无二的移动大教堂！
那是审判庭的总部，是目前余晖神教当中，意义最特别，资历最深的异常！
“一方面，祂还没有暴露出问题，主神确认不了祂的状态。”烈仆难过的说道：“纯净残阳已经几乎无法干涉到废土了，再加上古神之触已经篡夺了祂的力量。即便主神拼劲全力的发出了一条指示对方是伪神的神谕……没准还会反而被古神之触定义为伪神。”
“情况会更差。”
夜蓝有些说不出话来。
这是真的倒反天罡了。
“但，如果纯净残阳什么也没做，现在的废土不可能是这样的。”夜蓝轻轻摇了摇头。
至少，现在的余晖神教，自己还没有觉得是被完全控制了。
“也就是说，未来没因此出大篓子么？”烈仆总算是放心的笑了笑：
“主神和我提过一点，祂已经近乎无法使用力量了，于是分离出了自己绝大部分力量，化作了非控制力量，交给人类来使用，作为余晖神教在祂不在时，最后的底牌。”
夜蓝愣住了，这是在说清除么？
“可，古神之触能使用祂的力量，展现神威。这样做的话，不是实际上把清除的力量送给了古神之触么？”
烈仆轻轻摇头，随后自豪的笑了笑。
“这就是主神的高明之处了。主神决定在最后的时刻，将最后敢用的力量，在一批敢相信的人类之中，创造一个神选。”
“神选的身上充斥着最浓郁的纯净残阳力量，就算是伪神也无法声称她不是神选。”
“如此一来，只要这个神选的存在，就能影响着余晖神教内部出现分庭抗礼的局面，而不至于由古神之触一手把控清除的使用。”
夜蓝终于有所恍然了，明白了余晖神教为什么还尚没有被古神之触完全控制。
夏轻羽虽然这才刚刚的成长起来，之前仍有几十年的真空期。
可……审判庭是夏天安一手带出来的，夏轻羽作为神选这件事就已经相当明显的表达了纯净残阳的倾向。
于是，就连伪神都无法遏制的，审判庭一直保存住了自己的话语权。
直到……终于终于，审判庭被‘灭掉了’。
但不管怎么样，它让余晖神教撑住了这几十年。
撑到了，自己终于来到了余光之地。
深吸了口气，夜蓝的眸光转动。
老三啊……你也是辛苦了。
该解决你的问题了。
“纯净残阳现在休眠在哪？”
闻言，烈仆苦笑着摇了摇头。
“我不知道。”
见夜蓝看着自己，祂也不禁继续说道：
“这是最大的秘密，是谁也不能说的。”
“先不说我的转化是不是真的不用担心了，以后任何知情者出了问题，都将会导致祂的暴露。”
“一旦古神之触找到祂沉睡的本体，后果简直不堪设想！”
微微沉默，夜蓝点了点头。
的确，这是一种必要的隐藏。
事情已经越来越清晰明了了……只剩下一些小细节，尚未解答。
“你依然能听到古神之触的‘神谕’传达，对吧？”
“是的。”好像知道了夜蓝的疑问，烈仆解释道：“但我通常都不敢多听，能不听就不听。做事稳一点，相对不出错，像是听过就是了。”
夜蓝嘴角轻轻抽了抽，随后若有所思。
这就是047从古神之触口中听说了‘自己是002’，却不知道‘藤深是007’的原因么？
因为自己三人行迹太可疑，动机太奇怪。所以在那个时候，047迫切了解情况，就听了古神之触的信息传递。
但藤深在祂眼中最多就是一个未知的外来异常，可以不知道祂是谁，所以不值得祂冒险聆听。
你这……夜蓝都不知道怎么说好了。
听指挥都断断续续的听，夜蓝难怪你是副所长了，你这执行力闭着眼睛想都远远不如007的。
可……夜蓝仍有疑惑。
并且在这一刻，夜蓝在破碎研究所当中，第一次摘下了防毒面具。
“这样，你就认不出我了么？”
烈仆：？
啊？
他听不懂夜蓝的意思，就很懵逼。
“喵……”终于，是心灵之猫打了个圆场：“047的代价包括一段时间后出现一定程度的脸盲……”
夜蓝：……
烈仆：……
所以，是因为这个‘代价’，让烈仆在未来自己进入破碎研究所后，一直没有认出自己。
一直到自己三人待了一段时间，祂才终于感觉到这个节奏和感觉和某段时间的过往有些重合，这才匆匆赶来辨认，欲言又止？
然后，相当不确定的，试探自己是不是曾来过这里。
只是……那时候自己本身也并不知道要去破碎研究所啊！
你这种代价……真是跟迷路一样坑啊！
深吸了口气，整理了这一切种种，夜蓝终于再次开口。
“那么，纯净残阳让你和我接头，是准备告诉我什么情报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