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羽可打开门,问蒋遇:“在哪?”
蒋遇站在门外,抬手朝里面的五斗柜抽屉指。“那。”
秦羽可转身去找,拉开抽屉取出棉签盒,走回来,人还站在外面。
“给。”
“谢谢。”
蒋遇接过,手停在半空,眼神却一直看着她,秦羽可被盯得不好意思,抿下唇,说:“需要我帮你吗?”
蒋遇:“……”
秦羽可指了指他手里的棉签盒,蒋遇回过神,“不用,我自己可以。”
气氛怪怪的,秦羽可也尴尬的不知措施。
她要关门,却被蒋遇挡住,“小羽毛。”
秦羽可眨眨眼,有些紧张的说:“……嗯?”
“你看外面。”蒋遇指着她身后的窗,秦羽可本能的回头看。
余光里,人压过来,紧接着,脸颊‘啵儿’的一下。
她愣了两秒。
他偷袭成功。
蒋遇站直了,笑着说:“晚安。”
秦羽可红着脸,低着头,“晚安。”
蒋遇转身回房,俩人分别站在各自房间内对视。
秦羽可先关上门,蒋遇弯了弯唇,也关上了。
夜里,蒋遇隐约听到咳嗽声。
‘咳咳咳……咳咳……’
蒋遇坐起来,又仔细听了下,确定是秦羽可在咳嗽,他掀开被下床。
走到秦羽可房门口,轻轻敲了敲,“小羽毛,你是不是在咳嗽?”
此时,秦羽可浑身酸疼,头晕脑胀,冷的发颤,口鼻干涩。
蒋遇又叫了声,“我进去了。”
秦羽可虚弱的支吾了声,“蒋遇……”
蒋遇开门进去,走到床边开了小夜灯。
看到秦羽可红得不自然的脸色,他赶紧探下她额头,滚烫的厉害,嘴唇也干裂了。
他急忙起身去烧水,又拿着体温计回来。耳温测试后,秦羽可高烧三十九度五。
蒋遇倒了热水回来,“小羽毛,醒醒,喝口水。”
秦羽可难受的皱着眉,撑着身子要坐起,被蒋遇搂着背托起。
“你发烧了。”
秦羽可就着蒋遇的手喝水,比温水热一些,但不烫嘴。
温水入喉,嘴唇和嗓子都舒服些了。
“来,把药吃了。”
秦羽可张嘴含住他手心里的几片药,苦涩弥漫,她赶紧喝水试图咽下,可药刚到嗓子里,又呕了出来。
‘呕……咳咳咳……’
蒋遇抽了几张纸巾给她擦干净,“你先躺下。”
人放平,蒋遇先去洗了条毛巾,盖在她额头上,又拿出酒精帮她搓手心还有四肢。
吃不进去药,只能物理降温。
这是秦羽可为数不多的几次高烧经历,第一次是小学二年级,父亲逼母亲离婚,她看着他们大吵,母亲哭泣哀求。她追出去求父亲别走,父亲却开车扬长而去。
那天夜很黑,大雪鹅毛。
第二次是她上初三,父亲要把她和妈妈赶出住的房子,她去院里的仓房,把别人寄存在这的汽油从头淋到脚,她举着打火机威胁他——你想赶我们走,除非我死了。
第三次……就是高二在冬日山造袭,她在院里住了两个月,前一个半月反复的发烧,人迷迷糊糊的醒不过来。
还有就是今天,秦羽可强撑着揭起眼皮,好像看到父亲。
她张开干裂的嘴唇,叫了声:“爸……”
蒋遇正在帮秦羽可搓手心,她现在全身滚烫,像个小火炉。
闻声,看着她,“小羽毛,”
秦羽可看着父亲关切的目光,眼睛一瞬就红了,“爸……”
她贪恋的看着他,眼神中带着极度的渴望,她不知道该对他说什么,只一遍遍的叫他。
“爸……”
胸腔中的压抑,多少年的沉积,没有人懂一个女孩对父爱的渴求。
就算你做了很多坏事,让妈妈伤心,让我失望,可你依然是我的爸爸,我在内心深处希望你变成我想要的样子,给我一个和睦的家庭,给妈妈一个可依偎的臂膀,给我最温暖如山的父爱。
蒋遇轻轻拍她脸,拧着眉喊:“小羽毛,小羽毛……”
秦羽可哭了,哭得像个孩子。
在她睡去时,依然抽泣着。
蒋遇又给她换条毛巾,坐在床边继续帮她擦身体。
长夜漫漫,他陪伴着她。
晨间,第一缕光浮上天边的鱼肚白,城市在苏醒。
秦羽可睁开眼,只觉得头不那么沉了,身上也不似昨晚的酸疼。一转头,先是愣了下。
“……”蒋遇?
只见蒋遇侧躺在身边,睡得很熟。他手里攥着一团药棉,身上没盖被。
她刚想喊他,闻到一股酒精的味道。四下看看,桌上放着药盒、体温计、还有医用酒精和药棉。
墙壁上的时钟指向六点五分。
秦羽可撑着身子坐起,又轻手轻脚的下床,她拉过被给蒋遇盖上,人去了卫生间。
站在镜子前,看着脸色带着病态的白,脑子里一点点回忆起昨晚。
白天送周岚下楼吹了冷风,晚上回家取衣服,又着了凉。结果半夜她就高烧了,而蒋遇照顾她一夜。
她洗漱下,去厨房煮早饭。动作很轻,生怕吵醒熟睡的人。
六点半,蒋遇从房间出来,人眼底有淡青的黑眼圈,睡眼惺忪的来到厨房,从后面搂着秦羽可的腰,他什么也没说,低头用额头贴贴她的。
然后,说:“终于退烧了。”
秦羽可说:“对不起,害你一夜没睡。”
蒋遇闭着眼,头枕在秦羽可肩上,嘴里喃喃,“不需要说对不起,我就应该照顾你的。”
秦羽可拿着勺子的手一顿,“……”
肩膀上的脑袋不老实的往她颈窝里挪了挪,“小羽毛。”
秦羽可颤声的嗯一声。
“我会照顾你一辈子,永远都不离开你。”
秦羽可:……
这不是最美的情话,却是最真的誓言。
原本秦羽可还打算跟蒋遇谈谈,可就在刚刚,她觉得没必要了。
秦羽可侧过脸,“你再睡会儿吧,饭等会才好。”
“嗯……”蒋遇闭着眼拒绝,把人搂紧了,像树袋熊一样的靠在她背上。
“我喜欢抱着你。”
秦羽可无声的勾了勾唇。
吃过早饭,蒋遇人还有些没睡醒,出门的时候哈欠连天。
严政逍的车准时停在小区门口,蒋遇把购物袋送到后座上,秦羽可也坐进去。
“姨夫,这是买给廉景的,可以带过去吧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