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臣妾谢皇上恩典。”要说最识相的,莫过于仪贵人了,苏沐一开口,仪贵人就率先从椅子上起身,周全着礼数。
其他的人见仪贵人都说了话,也纷纷不情不愿地应了这门事,顾华景意味深长地看了仪贵人一眼,心里默默地感谢了仪贵人一下。
见到所有的人都同意了,顾华景平复了情绪,让这些人都退了出去,留下苏沐和一众奴才。
“皇上,这事情着实有些为难,对皇上来说,压力太大了。”苏沐看着顾华景坐在那儿一动不动,伸出手轻轻抓住顾华景的胳膊,用劝慰的口吻跟顾华景说着。
“朕没事,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了。”顾华景倒像是铁了心一样,振作了精神,用手轻轻拍了拍苏沐的手背。
翌日,顾华景在朝堂上,正式要求礼部拟旨,正式遣散宫中后妃,众臣面面相觑,不知如何是好,一番直言相谏,顾华景也是置之不理。
“退朝。”
最终,众臣和顾华景还是以不欢而散为结尾,顾华景迈着大步子快速离开了朝堂。
“苏大人,皇上这次怕是铁了心要这么做了,我等如今,也劝不动皇上了。”一个大臣垂头丧气的冲苏大人感叹道。
“皇上只是一时迷惑了心智,绝对不可能不顾我们的。”苏大人摇着头,自我催眠似的否认着那个臣子的话。
“现如今,怕是也没办法了。”一个大人之前跟一众臣子跪了一夜,已经不愿意再做所谓的无谓之争了。
“去寿康宫。”苏大人看了一眼龙椅,最后默默说了这么一句,眼神里处处泛着凝重。
“太后宫里,可是圣上的母妃已经仙逝了,去寿康宫有何益?”另一个习惯以苏大人马首是瞻地臣子显然不明白苏大人的用意,甚至是一头雾水。
没有回答臣子的问题,而是迈着步子就进了内宫,去了寿康宫,只身跪在寿康宫的院子里,任由一众奴才没了办法。
“大人,您这是做什么?”一个宫里的老嬷嬷看了一眼苏大人,而后用慈祥的口吻问着。
“嬷嬷,皇上如今执意不肯听臣的劝诫,臣有愧于先帝,有愧于嘱托,特来向太后请罪。”苏大人体态已经是老态龙钟的样子,面容却透露着坚定,旁的人一听这话,这才反应过来,苏大人只不过是借由太后的手,给皇上提醒而已。
见到更多跟来的臣子跪了下来,那老嬷嬷一时间也没了主意,顾华景登基以来,寿康宫是这宫里最清静的地方,只有一种奴才守着太后罢了,如今发生这事,任谁都没了主意。
“你,快去回禀皇上。”老嬷嬷凑到门口的位置,吩咐了一个小太监,让他去告知顾华景寿康宫的情况。
景仁宫
“皇上,寿康宫派人来知会,说是苏大人等人跪在殿外,说是来给太后请罪呢。”总管公公也没遇到过这种事情,只好小声地给正在给苏沐喂药的顾华景禀报着。
“皇上……”推开药碗,苏沐看了一眼顾华景,知道这件事情这群臣子没那么容易就这样放弃。
“朕去看看。”将药碗递给红缨,顾华景安抚了苏沐,就只身前往了寿康宫。
一路上,顾华景面色铁青,他心里十分的沉重,本以为众妃嫔同意了,此事也该结束了,可谁知这群老学究竟然将此事闹到了寿康宫,顾华景的母妃没有享过顾华景的福气,顾华景还没登基就仙逝了,顾华景自己本身十分内疚,想着给太后一个清静的栖息之地。
苏大人这般做,无非是逼迫顾华景,不得不收回成命罢了。
“皇上驾到。”寿康宫的门刚看到,总管公公就让人去禀报,听到这声音,苏大人和一众臣子都打起了精神,准备和顾华景再一次据理力争。
“臣参见皇上。”苏大人挪了挪身子,冲着门口的位置与众臣跪拜,眼见着顾华景带了一众奴才进了寿康宫的正门。
可是顾华景一句话都没说,直直地朝内殿走去了,留下了两列的奴才守在正殿门口,底下的人个个都愣住了,顾华景也不问问他们吗?
苏大人最沉得住气,跪在原来的地方,又是一动不动的。
顾华景进了内殿,让老嬷嬷扶着,跪在太后的灵牌和画像前,取了三炷香,对着故去的太后聊起了天。
“母妃,儿子不孝,让您不能颐养天年,更是不能阻止这群臣子到这儿来打扰您的清静,可是,儿臣当真喜欢皇后,她与儿臣生死与共,夫妻同心,儿臣不能没有她,也不愿接受别的女子,还请母妃恕罪。”眼睛盯着早年间太后的画像,顾华景自顾自地说着,像是恳求一般。
老嬷嬷在寿康宫伺候了许久,顾华景平日里忙于政务,很少到寿康宫来,但寿康宫的用度一应俱全,就可以知道顾华景还是在意太后的,留着他一人待在内殿里,那嬷嬷悄悄地走了出去,并且帮他扣上了门,一个人守在殿门口。
“皇上怎么样了?”候在殿外有一会儿的总管急不可待地问着那老嬷嬷顾华景的情况。
“皇上正在和太后说话呢,还在跟太后说说谴退妃嫔的事情。”那老嬷嬷看了一眼院内的人,像是意有所指一样,跟总管公公说着,声音不大不小,刚好让院里的人都听了去。
点了点头,总管便也不再多话了,跟老嬷嬷一并守在殿门口,以备顾华景有任何的吩咐。
“苏大人……”一个臣子凑近苏大人,轻轻地唤了声,眉头紧锁着,像是十分为难一样。
苏大人自然知道现在的情况,顾华景在内殿里跪在太后灵牌前请罪,自然比他们这些臣子在太后跟前请罪重了不知多少个分量,今日此举,怕是无济于事了。
可是苏大人心里始终是不愿意让顾华景这么做的,硬是没有理会那臣子,继续跪在殿外,众人也没了主意,只好陪着他跪在那儿。
整整跪了一日,直到宫门快要下钥的时候,苏大人等人还跪在那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