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三舔舔嘴唇,道:“实话告诉白县长,镇里有领导通风报信的……是柏斌的朋友,实在看不过去翟华兵卑鄙无耻,还有……”

他咽下的后半句话是,那位镇领导知道白钰与翟华兵不对付,这事儿如果别的县领导来都不行。

“嗯,你说。”白钰道。

王三第一句话就石破天惊:“翟华兵给宥发集团的人放了道口子,允许他们从一条秘密小路送偷猎偷盗、收缴的东西过来,再转运到省城市场赚大钱!”

信息量太大了!

白钰摆摆手:“坐下慢慢说。首先,与翟华兵勾结的不是宥发集团,而是集团个别员工?”

“是的,集团里的干部,瞒着凤总和其他人干的。”

“其次翟华兵有路子转运到省城,其中涉及运输、销售等很多环节,作为镇长他忙得过来吗?能赚多少钱?”

王三擦了把汗:“利润太高了白县长!眼镜王蛇比普通菜花蛇贵二三十倍,几两不起眼的蕨菜三四十块,城里人掏钱眼睛都不眨的。不需要翟华兵自己动手,他表弟翟华民专门干这个,在省城的路子很广,听说还卖到其它省呢,一年赚三四百万没问题。”

“柏斌也合伙了?”白钰问。

“宥发集团送到镇上后,翟华民有个二次分捡的过程,把已经死了的、卖相不好的、城里人不喜欢的转给我们卖,时间久了被柏斌查到准备上报,翟华兵听说后压了下来,后来大概给了些好处吧,柏斌再也没提。”

“谁举报的?”

“看到翟家赚这么多钱有人眼红,又不敢一下子举报翟华兵,砀林都晓得他后台硬,又是处级干部查起来费劲,就先搞柏斌。”

至此白钰总算弄清事情的前因后果。

“柏斌怎么死的,翟华兵派的杀手?之前谁杀了金柱?”他问。

王三用力咽了口唾沫,道:“不太清楚,镇上都说翟华兵的可能性小,他喜欢用钱开路,按说不会请什么杀手。镇上怀疑杀手是宥发那边派的,不想把事端闹大。”

“闹大什么意思?”

“大伙儿都晓得宥发集团自己也干这一行,上头有人护着而已。要是事情闹大了省里下来调查,都得吃不了兜着走。”

“翟华兵在县里有人护着吗?”白钰目光闪动。

王三摇摇头:“砀林的地盘他说了算,再摆平柏斌就够了,根本不需要县领导保护。”

“说了这么多,有没有证据?”

“有!”

王三早有准备,从怀里掏出一叠照片,上面有夜间装卸的场面,有小摊贩们围上前现场交易的场面,还有卡车驶出砀林镇的场面。

白钰皱眉道:“没有翟华民、柏斌参与的直接证据……”

“照片上的摊贩都知道内幕,还有卡车号牌号一查就知道,都在翟华民名下的运输队。”

“唔,还麻烦你搜集更多证据,记住我的手机号有事直接联系……”

王三仍从窗户爬梯子离开后,白钰坐在床边一张张翻看照片,陷入沉思。

下午没跟镇领导们见面,直接乘车赶往下一站,奔波到晚上七点多钟才回县府大院,又在办公室加了几个小时班。

明天中午就要启程,必须加紧处理手里未了事务。

步出县府大院北门时一看手表,已是晚上十一点四十,不由得晒笑着摇摇头,暗想传说中那些成天花天酒地、包养几十个上百个情妇的领导们,到底怎么应付工作才能抽出大把时间?有机会真得谦虚请教一下。

太晚太累都懒得冲澡,转念又想明天要见柳瑄瑄,女人很注重对方的仪表,别弄得脏兮兮让人家瞧不起。

这么一琢磨还得洗头。

拿着换洗衣服进卫生间时心里又感慨:不知为什么,蓝依经手洗好折好的衣服总带有淡炎的香味;自己洗的呢,虽说也干净可就感觉哪儿不对劲。

家里没有女人不行呐。

边想蓝依——好吧还有蓝朵,洗头时突然感觉屋里一暗,好像电路跳闸了,紧接着嗅到危险的气息:

一柄匕首悄无声息刺破帘子捅向他腰际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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