谈戎静静看着他,凄然道:“现在知道我的苦衷吧?我就是民间传说里的灾星,会给亲人带来不幸!很小的时候,从我记事起妈妈一直这么说,我总以为说说而已没放在心上,直到,直到那年除夕……”
说到这里她捂住脸失声痛哭,泪如泉涌,多年积压在心头的内疚、自责、悔恨、痛苦暴泄而出。
于煜也不说话,那只手还停在原处,另一只手轻抚她的长发,等她渐渐平息下来才轻声道:
“那是因为贫穷困苦,跟你没关系的,傻瓜!你不要把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,再以孤独来自我惩罚。”
她抽泣着摇头:“不,我知道肯定是!我是灾星,我不配拥有家庭、婚姻、幸福,我要孤独到老……”
于煜还是笑——他好像什么时候都能保持微笑,更加温柔地说:
“照你这么说,我最适合你。”
“为什么?”她呆呆看着眼前这张笑脸。
他在她耳边道:“我属龙,可不是青龙对白虎吗?”
“哪有!”她红着脸说,“属龙的太多了……”
“其实白虎也很多,你不知道而已,”他手指微微动作,语气更轻柔,“我可以向你保证,以后你一定很幸福……”
谈戎不再抗拒,呆呆由他一件件褪掉衣物,呆呆看他轻轻覆到身上,侧过脸呆呆看着外面的夜空,直到身体深处传来一阵刺痛……
是夜,于煜把谈戎背到卧室又做了第二轮。之所以背而不是抱,因为抱不动,她外表看似纤细羸弱实质身子骨很结实,不愧工人阶级子弟。
食髓而知味,当她终于从生涩中适应过来,在颤抖中达到人生第一次巅峰时,突然间大彻大悟:
多年前除夕之夜的梦魇,今年除夕之夜的释放,从地狱到天堂的轮回,凤凰涅槃般的重生!
怔忡间于煜还是一脸笑容地凑过来,道:“喂,喂,青龙呼叫白虎。”
“我是白虎,”她懒洋洋道,“请问青龙,沙发上的血迹怎么办?”
于煜沉吟道:“上次你后背受了伤……”
“那么久,血迹早变了颜色,再说第二天管家团队就洗干净了!”
“我的意思是,旧伤重发?”
谈戎忍不住展颜一笑,白了他一眼再度蜷入怀中……
大年初一。
于煜神色如常带队到基层看望坚守一线岗位的劳动者,慰问老领导老同志,看望孤寡老人、留守儿童等等,象什么事都没发生。
但与往年相比还是有一点点微妙区别。
十多年来每年大年初一上午,市委书记、市长雷打不动的行程都是第一站联袂前往海狮集团、蓉翊集团、奇辰集团总部大楼慰问,然后市委书记、市长才按照不同线路分头去县区。
为何必须两位主正大员联袂上门呢?当时解释是市委书记是省委常委因此代表省领导;市长则代表临州市委市正府。
今年却只有舒稼独自行动,因为于煜的理由很简单——身体不适。考虑到前夜死里逃生,昨天早上才被救援回来,这个理由都可以接受吧?
只是所有人都知道事实并非如此。
新市长上任→重新规划蓬海开发区→大厂扬言抵制互联网大会→于煜成立金融秩序调查小组→海狮、蓉翊扬言搬迁→王雁上访被当街暗杀→于煜跑到海上与王雁的助手接头被暗杀……
一连串事件所指,互联网大厂头头脑脑们两天来在不同场合、网络媒体平台等再三强调并郑重声明与己无关,却无济于事。
新市长怎么可能平白被人追杀?下一刀还不知道砍向谁,怎么砍!
来到海狮集团总部大楼,甘霄亲自出迎时与舒稼紧紧握手,脸色都比较凝重。目前掌握的信息是:
京都公安部组成督办组今天下午抵达临州,案子一天不破,督办组一天不回京都;
反恐中心等反谍机关分多批向临州派遣特警人员,前期布控的各国情报人员均处于软禁之中;
副市长兼公安局长虞伍、双峰岛港管委会主任、临州警备区首长三人昨天傍晚同时被叫去省城约谈,到今天还没回来且音信全无;
轩城、润泽两市组织部大年初一紧急加班,筛选45周岁以下处级后备人才,并要求两天内完成考察程序并上报省委组织部;
还有未经证实的消息是,一支部署在东吴沿海的野战军悄然回撤,很可能要换掉临州警备区大半人马!
一系列动作说明于煜海上遭到追杀已惹得京都高层震怒,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!
可是……
甘霄边与舒稼在空旷的广场并肩而行,边低声道:“我敢以身家性命向省委、市委保证,海狮集团绝对与前晚发生的一切毫无瓜葛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