慕谨言继续一本正经,“我们带着小初一起,李叔见到小初一定也高兴的。”
“可是天太冷了,小初这几天有些闹肚子,我怕带他出门再受凉。”
“多穿几件就是了,也就下车几步路的工夫,我慕谨言的儿子还不至于这么娇气。”
阮非晚憋不住笑出了声,实在是拿这个固执的男人没办法,只能点头同意了。
慕谨言心满意足的去浴室洗漱,她赖在沙发上,嘴角藏了一抹坏笑。
下午两人带着礼品到了李家,李洵出来迎接,进门的一路上都只和阮非晚说话,像是没看见慕谨言似的,慕谨言也不恼,抱着儿子气定神闲的跟在两人身后。
就算不待见他,他也得看着,不能给这人一丝一毫拐走自己媳妇儿子的机会!
老人家惯是喜欢孩子的,对于这小一辈的事,他们大概也了解一些,不过是揣着明白装糊涂,他们了解自己的儿子和慕谨言,都是有分寸的人,左右不会闹出乱子来。
更何况他们在国外多年,思想足够开放,一见阮非晚便觉得喜欢,要是儿子真能把这姑娘追到手,他们也持赞成态度。
几人在客厅里说着闲话,主要分为两个阵容,慕谨言和两老说着小不点的趣事,另外两人聊工作上的事。只是当他们靠得距离近了些时,慕谨言才会装模作样的咳嗽几声以做提醒。
反复几次,李洵不由得笑起来,高声叫来了佣人,“去给慕先生泡煮一碗雪梨汤来,看样子他喉咙不大舒服,得喝些滋补的养养,不然回头该咳出毛病来了。”
“我好得很,不劳你费心。”慕谨言淡淡斜了李洵一眼,并不买账。
李父李母乐的看戏,“这两个孩子认识都快十年了,这面貌上变了许多,脾气却是一丁点儿都没变,还是这么孩子气!”
“就是两个幼稚鬼。”阮非晚嘀咕了一声,落落大方的拉了李洵一把,“叔叔阿姨,我想和李洵单独聊一会儿。”
“好呀,洵儿你带小晚去楼上书房。”李父一口答应,反应迅速的把小不点放回了慕谨言怀里,“哎呦,看来我真是老了,才抱这么一会儿就抱不动了,还是你这个做爸爸的来吧!”
怀里一沉,慕谨言也没法子,只能眼巴巴的看着两道背影消失。
二十分钟后,就在他差点忍不住冲上楼去的时候,两人总算回来了,看上去似乎笑得更加开心。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,他盯着阮非晚瞧时,总觉得她在回避自己。
他的心情瞬间低落下去,婉拒了李父的晚餐邀请,执意带着母子俩回去。
“你们聊什么了?”刚上车,慕谨言就迫不及待的问。
“工作上的事,和你说了你也不明白。”阮非晚啃着指甲看向窗外,也不知在想什么。
这更加让他心神不安,忍不住脱口而出,“你是不是又想走?”
“呀,那儿好热闹,去逛逛吧!还没给院里的孩子买衣服呢!”不远处就是闹市,阮非晚似乎没听见他说的话,欣喜的指着那个方向,坚持要去。
百无聊赖的陪着她逛完,回去给孩子分发完新衣,阮非晚便抱着小不点回了房间,等他收拾妥当回去一看,一大一小已经都睡着了。
从头到尾,她完全没给他好好说话的机会,像是故意堵他。
慕谨言着实是被气着了,给她盖好被子后,顶着风雪找陈柯喝闷酒。
陈柯在准岳父家呆的好好的,冷不丁被他叫去了酒吧,还挨了温柒一顿骂,简直郁闷的不行,酒也喝不下,光看着他自己灌自己。
两个男人后半夜直接睡在了包间的沙发上,闹腾了大半宿好不容易睡着,所以陈柯在听到震动声时,烦的差点把手机给扔酒杯里,好在临松手时看了眼,是陆院长打来的。
他用力推醒慕谨言,把手机扔了过去。
“您说什么!好,我这就去!”
陈柯刚翻过身,就听这一声怒吼,只见慕谨言连外套都顾不上拿,疯了似的跑了出去。
“准又是家里着火了。”他颇有些幸灾乐祸的意味,索性跟了上去想瞧个究竟,回头把所见所闻告诉温柒那个八卦鬼,说不准就能把人给哄好了。
慕谨言上了出租车,对师傅说道,“去机场,用最快的速度,加多少钱都行。”
机场不近,又是个风雪天,出租车都不乐意做这生意,不过回头一看两个男人齐齐板着脸,司机也不敢说些什么了,赶紧踩了油门送人。
“你这着急忙慌的,不会阮非晚真要走吧?”光听机场两个字,陈柯就知道这事不小,半信半疑的问。
“闭嘴。”慕谨言按住自己突突直跳的太阳穴,刚刚院长在电话里和他说阮非晚拖着行李箱去了机场,此刻心都快死了。
那个行李箱就是他之前不小心撞见阮非晚在收拾的那个,在福利院暂住的这几天,阮非晚也不辞辛苦的搬了回来,看来她一直准备着要离开!
这个小骗子,昨儿还和他商量着一起过春节,现在却连招呼都不打就要走!
腹腔里火辣辣的难受,灌下去的那些酒像是被一把火尽数烧了起来。
几个月之后的今天,他再一次失魂落魄的闯进机场,这次他直奔去洛杉矶的登机口而去,很快便看见了休息区的两人,脚边正放着那个箱子!
人就在眼前,慕谨言却迟疑了,一双腿像耗尽了力气似的拔不动,等了好一会儿之后,还是陈柯看不下去了,拽着他向前走,叫了声李洵的名字。
正在交谈的阮非晚和李洵回过头,看见两个胡子拉碴、眼睛布满血丝的男人,离得有些距离都能闻见熏人的酒气,阮非晚诧异的瞪大了眼,“你、你们昨晚这是喝酒去了?”
慕谨言苦笑,撑开了手却不敢抱她,“要走,怎么也不告诉我,天气不好,好歹让我送送你。”
一边的李洵浮起玩味的笑容,闲闲的揣着胳膊,冲陈柯使了个眼神。
“你来做什么?”阮非晚下巴微昂,水眸里闪烁的情绪叫人猜不透。
“这么大的行李箱,拿着一定很吃力,你该和我说的,我会帮你。”慕谨言垂着头,自顾自的说,“晚晚,我知道我还有很多地方做的不好,所以你不愿意原谅我,是我活该。”
“这段时间你能准许我陪在你身边,我已经很满足了。在你和孩子身边,真的是一件特别美好和幸福的事情,看着小初一点点长大,看着你的忧愁和欢喜,我本来还以为一切都会继续下去,我能够挽回你,可是,你还是”
说到这里,他顿了一下,似乎很艰难再继续下去,几秒后才抬起头,眼里的猩红更甚,“一定是我哪里做的还不够好,是不是我逼你逼得太紧了,还是在我妈的事情上给你太多压力了,你说出来,我马上就改,你能不能别走,或者你现在可以走,但是能不能给我探望你和孩子的机会,我会努力让你重新接受我”
听到这里,阮非晚脸上的笑意消失了,抓起他的手轻叹了一声,“你是太强势了。”
慕谨言身体微颤,颓败的闭上眼睛。
“不过,你为什么会觉得我要走?”她语调上扬,重重在他手背上掐了一把。
旁边看戏的两人一下没绷住,一起笑出了声。
“这又是、什么意思?”反转太快,慕谨言觉得自己的脑子转不过弯来,紧张的看着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