韩树青赶忙双手接住了腰牌,拿到眼前仔细的翻看了一遍,确定真的是朝廷颁发的腰牌后,这才恭敬的双手呈上,将腰牌重新递到了卫平安的面前。
低头道:“多谢大人体谅下官,下官惭愧,竟不能及时得知朝廷下发的公文内容,实在是失职。”
卫平安将腰牌拿回,很是认同的点头道:“确实是失职,虽说有客观因素存在,可身为一县之丞,你居然能被排挤到连朝廷下发的公文都看不到的程度,不得不说,你的能力也是很成问题的。
为人刚正不阿当然是好的,从你刚才固执的要求本官出示腰牌来验明身份这一点上,本官个人对你还是颇为欣赏的。但如果真的想要做事,而不是孤芳自赏、借之邀名,那肯定还是要圆滑一些比较好。
在人世间活着,想要同流合污,是很容易的事情。不过想要出淤泥而不染,其实也并不算太难。真正难的,是你明明心向光明,却必须身处黑暗之中,让自己背负骂名,只为了做正确的事情。”
韩树青闻言怔了怔,仔细的品味了一番后,脸上不由浮现起了一抹羞愧之色。
再次拱手,非常郑重的朝着卫平安长揖至地,心悦诚服的说道:“大人说的极是,下官受教了。”
“希望你是真的听进去了,而不只是嘴上说说。毕竟,好话人人都会说,但真正能做到的,却少之又少。
行了,县衙还有很多事务需要你去处理。特别是刘家谋逆案的重新调查,三天之内,我要你拿一个结果出来。
这案子肯定是漏洞百出的,相信三天就足够了。另外,关于何县令这些年的所作所为,你也要出具一份详细的条陈。
本官不需要你添油加醋,只要按照事实情况,将何县令犯下的罪名都罗列上去便好,毕竟先斩后奏,本官要对上面有个交代。”
卫平安说话的同时,朝着京城的方向拱了拱手。
韩树青赶忙答应了一声,不过紧接着又面露犹豫之色,迟疑着开口道:“巡按大人,姚员外那边……需不需要先安排人手去抓回来?
无论是刘家的案子,还是何县令的罪行,都肯定跟姚员外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,所以……额……您应该知道姚员外这个人吧?”
卫平安点头道:“当然,虽然知道的不多。不过就算真的要去抓这个姚员外,本官也不觉得你们县衙能做到。韩县丞,你觉得呢?如果让你来安排这件事情,那是把姚员外抓回来的可能性大,还是姚员外提前得知消息,直接跑路的可能性大?”
韩树青当场怔住,整个人被问的张口结舌,一时间完全不知道该给出怎样的回答才合适。
本能的他想要拍着胸脯打包票。
可理智却告诉他,如果他真的敢拍着胸脯打包票,那最终的结果一定会让他无地自容……
之前他连朝廷下发的官方文书都看不到了,即便此时何通已死,他想要将县衙重新整合起来,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