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起这个,清言就很不服气:“那个军规也定的太武断了些,女人怎么了?我的医术天下第一,哪个男人比得上我?”
顾西华哑然失笑,清言怒道:“我说的有错吗?”
“没错。”顾西华收了笑容,认真道:“阿言是我见过最厉害的医者之一。”
“之一?”清言更不服气了,斜着眼睛道:“那个张济真有这么厉害,能叫王爷念念不忘?”
顾西华无奈地笑了笑,柔声道:“不要赌气,药翁是我平生仅见最慈悲的医者,等你见了就知道了。现在,答应我,先回都城可好?”
“可是,蔡京城中还有很多病人,还有疫症,也不知以后会不会严重……”虽然清言对自己之前的方案有信心,但这种天灾,怎么可能打百分百的包票?
所以说,她本质也很慈悲的好不好?
顾西华皱了眉头,他何尝不知,叫清言留下来有多大的好处?
如今战事刚过,伤员又多,一个好医者的作用比他这个战神还要大,可是,来的御史乃是左思青,也就是左奔的伯父。
上次在朱雀庄,清言教训左奔惹怒左思中的事,顾西华可没忘记。
这个左思青乃是左思中的亲兄,为人是一般的狭隘,但与左思中相比,左思青更加狡诈,且他与彭氏交好,若是认出阿言,向来睚眦必报的左思青必要生事。
这个险,他不能冒。
“阿言,你不是擅长制药么?你便在这里多留一日,好生预备些药材,然后再回都城,如何?”见清言还是不甘心,顾西华道:“就算是为了定北侯……阿言,你总不想因为自己的缘故,叫定北侯被人弹劾吧?”
清言一怔,随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。
她忘了,她现在是“孟清言”,这个世界也不是什么讲究罪不及家人的文明世界,她犯了错,她那些便宜家长都要为此买单。
看着清言沮丧的模样,顾西华有些心疼,顿了顿,却道:“阿言很不想回都城吗?侯府中,是不是有人欺负你?”
清言“嘁”了一声,不屑道:“谁敢欺负我?不要命了吗?”
顾西华想想也是,自从老鸦山上见到她,他还没见过她吃亏,或许他该担心她欺负别人才是。
“对了,我还未见过祖父,总得跟他老人家说一声才是。”感受到了顾西华的关心,清言立刻高兴起来,回都城就回都城吧,反正那些伤员她都看过了,接下来的治疗,她即便留下来也不过是在药物上多费些心,既然如此,现在把该配出来的药都配出来,应该也差不多了。
“这个你无需担心,我会让定北侯前来接应,到时你自会见到。”顾西华早就想到了,他甚至想让孟靖臣同清言一道回都城,只是这样一来,不太利于为孟靖臣请功,是以他才作罢。
顾西华设想的如此周到,清言再无拒绝的理由,只得点头道:“多谢王爷。”
就这样,原定立刻拔营的大军推后了一日,清言也利用这一日的功夫,将该安排的事情全部安排妥当,之后,便只等见过孟靖臣,道别之后她便要回都城了。
可是,孟靖臣没来,清言却等到了一位羲国的奸细。
那奸细甚是厉害,他越过重重守卫,竟将一封信件悄无声息地送到了清言的面前。
信是羲国的秦王卫煦送来的,而那信上的内容也很简单,主题思想便是讨还人情——卫煦派人提醒楚王别去水边时,那奸细曾说秦王要一个人情,此人情便是彼人情了。
清言看了这信十分的郁闷,羲人当初找的是顾西华啊,虽说当时顾西华不在场,只有她和苍石在,但如今讨还人情,也该去找顾西华或苍石,这封信不设法递给正主,反而投到她面前做什么?
难不成,那卫煦以为自己看到了信的内容,一定会帮他?
哼,那可看错了她。
不错,卫煦当初那个消息的确是帮了顾西华,但白草渚之事,还是卫照暗算在先,凭什么施害者还要受害者还人情?
不过,那王皙也是个可怜女子啊,不仅破了相不说,卫照在白草渚换俘时,竟一句都未提到王皙,好像王皙已经死了一般——要知道,王皙被抓时也是在为卫照效命啊!
还是卫煦有点人情味。
咳,好吧,念在这封信是卫煦叫人送来的,清言决定帮一帮他。
等孟靖臣来后,清言便将这封信交给了孟靖臣,让他转告顾西华,如果可以的话,保王皙一条活命。
“某听说,曾偷袭楚王并成功伤了楚王的刺客,正是这个王皙?”孟靖臣大病初愈,虽然身体还有些虚,但这次守卫蔡京有功,他又及时派了水军出来支援,还十分运气地立下大功,现在他是春风得意,说话的声音都透着畅快。
清言点了点头,说实话对王皙她也是十分佩服的,私心里,清言也并不想让王皙就这么死去。
“是个厉害女娃!”孟靖臣点了点头,却道:“不过也忒厉害了些,这种人,既然不肯归降,就该立刻杀掉,免得她以后怀恨在心,再来伺机报复。”
话是这么说,不过,这个世界,出现一个箭术绝佳的女箭手何其稀罕,清言便道:“这事,就交给王爷定夺吧,王爷说留便留,王爷要杀便杀吧。”
“这就对了。”孟靖臣说完,忽然看着清言笑道:“阿言,你实话告知祖父,楚王殿下……”想到孙女还是个方才及笄的小姑娘,孟靖臣打住了话头,只道:“……楚王殿下为何待你这么好啊?”
“因为我是他的救命恩人啊!”清言莫名其妙,她家祖父这笑脸怎么这么猥琐?
“就这?”
“还能是什么?”
“好吧,”孟靖臣有些失望,但这种事,他总不好与孙女敞开了说。
听说那彭怀英不知好歹,竟敢同他孙女退婚,等他回京,看不对那彭老贼好好羞辱一番!
敢看不起他的孙女,哼,他的孙女可吃香着呢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