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年我假装昏睡时,苏玥言对我说的话在我的耳边清晰的萦绕着。
说到底,怎么多年我还是记恨苏玥言的!
苏玥言脸颊上带着血和泪,满脸歉意的看着我,那副虚伪的模样仿佛我真的错了一般。
周围的人皆是指指点点的看着我,议论声四起。
是啊,在周围人的眼里我就是那个刁钻蛮横的人,先是将救出的伤员打了,后是讽刺已经流产的孕妇。
怎么看,我都不是个合格的医生!
“苏玥言,你少在这里假惺惺的!你当年做了什么事儿你自己清楚,不要在这里装可怜博暖暖同情!”
我的事情顾浅浅都知道,在加上她有个驴脾气,最见不得便是苏玥言这样白莲花,满嘴谎话的人。
“你什么意思?”
苏玥言脸色骤变,满是怒意的看着顾浅浅。
“我什么意思你还不清楚吗?恶心的白莲花!”
顾浅浅白了苏玥言一眼,美丽的脸颊上是不加掩饰的不屑一顾。
“你!”
苏玥言气结,知道自己说不过顾浅浅,顿时装作一副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。
“请注意你的措辞!”
宫廷冶瞄了苏玥言一眼,随即转头面色冰冷的对顾浅浅说道,漆黑的眸子泛着几分危险的气息。
“宫先生,苏小姐,也请你们尊重我的朋友!我温暖虽然无权无势,但也是个有原则有底线的人,若是有人恶心伤害我的朋友,请不要怪我不客气!”
我有些生气,连带着声音也重了几分。
宫廷冶这个样子明显是护着苏玥言,他明知道我和顾浅浅的关系,还这样呵斥她。
“我只看到她刺激我重病的妻子!”
宫廷冶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冰冷。
妻子?他的妻子?!
我冷笑着,这个称呼真是甜蜜。
我还记得他曾经和我说过的话,“暖暖,我会让你成为我的妻子,成为我孩子的母亲!”
那个时候我感动了很久,现在想来不过就是个笑话,一个只有傻子才会相信的笑话。
我压抑住自己心中的愤怒,转头将视线落在不远处的百里臣身上,轻声说道,“阿臣,这边你安排其他的医生处理,我和浅浅去那边工作!”
自从和百里臣分道扬镳之后,这是我们在见面后第一次叫他阿臣。
百里臣愣了一下,随即走到我身边揽住我的肩膀沉重的点了点头。
顾浅浅狠狠的瞪了苏玥言一眼,跟在我的身后准备离开。
“站住!”
宫廷冶宽大的手掌忽然用力的按到我的肩膀上,迫使我停下了脚步。
我蹙着眉转身冷漠的看着他带着几分温怒的脸,不耐烦的说道,“宫先生,你是没听明白我的话吗?”
和宫廷冶讲话,耗尽了我全身的力气。
“他是谁?”
宫廷冶眸光阴郁,周身散发着冰冷的气息,那满是灰尘和血水的脸格外的严肃冰冷。
那凌厉的姿态宛如地狱中的修罗,让我猛然想起他结婚的当晚,和我说不准我离开时的姿态!
我深吸一口气,目光坚定的抬起头,眸子里带着几分轻蔑,“他是谁和你有关系吗?!”
我的心在猛烈的跳动着,手心里也渍出了汗渍。
我恨宫廷冶,可我更爱宫廷冶。
“他是谁?”
像是没听到我的话一般,宫廷冶在一次沉声说道,只是这一次的声音更加的冰冷犀利。
“我是谁和你有关系吗?”百里臣面色阴沉,直接调开宫廷冶放在我肩膀上的手臂。
“他是谁?”
宫廷冶直接忽略了百里臣的话,依旧盯着我的脸,那犀利的目光仿佛是要将我看穿。
我微微蹙眉,主动攀上了百里臣的手臂,“如你所见,我们的关系就是这样!”
我有些紧张,手指不自觉的紧紧抓住百里臣的手臂,生怕他拆穿我的谎言。
毕竟多年未见,我已然不了解现在的百里臣是什么性子。
“砰!”
宫廷冶在我们措不及防的时候挥起了拳头,直接将百里臣打倒在地,挽着她手臂的我险些也跟着摔倒在地上。
“宫廷冶,你有病吧?”
我赶忙将百里臣扶了起来,愤怒的看着宫廷冶。
他这是什么意思?
难道就只允许他娶妻生子,就不允许我找个男朋友?
百里臣抿了下嘴,用手掌擦去唇角的鲜血,随后起身径直向着宫廷冶走去。
在我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,他们已经打成一团。
躺在担架上的苏玥言惊恐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,哭喊着要他们住手。
我面色冰冷,对着身后的救援人员使了个眼色。
他们纷纷上前,将他们拉开。
宫廷冶埋在废墟之下四天三夜,身体本就极度的虚弱,如今和百里臣打了一架,身上的伤更是多了几处。
我虽想上前关心宫廷冶,但我脑子里的自尊让我走向了百里臣。
“你没事吧?”
百里臣摇了摇头,薄凉的唇角勾起一抹笑容。
我感到有些尴尬,转移自己的视线落到宫廷冶的身上。
他的身上多处伤口在流血,但那双漆黑的眸子依旧犀利无比。
我蹙眉走到他的面前,对着他的脸扬起了手。
“啪!”
万籁寂静,众人皆是惊讶的看着我。
“宫廷冶,请不要在打扰我的生活!”
说出这句话,我感觉到我的心在滴血,手掌上的疼痛渐渐的麻木,只剩下触碰他脸颊那一刻的体温。
我转身想要离开,却再一次被一双手抓住了手腕,他一个用力将我带入怀中,紧紧的拥抱着我。
我怔住,在过去一千多个日日夜夜里,我思念着他的怀抱,思念着他身上的味道。
泪水瞬间从我的眼角滑落下来,我的手怔在原地,却没有勇气抱住宫廷冶高大的身子。
“暖暖,我好想你!”
宫廷冶将头埋在我的脖颈,将唇凑到我的耳边,轻声说道。
听了他的话,我的身子僵在哪里,一颗心宛如复苏了一般猛烈的跳动着,所有的委屈和不甘仿佛顷刻之间烟消云散。
我很想对他说,我也很想他!
可视线触目到他身后躺在担架上的妻子,便忍了下来!
即便我在想他,他也是别人的丈夫!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