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云澈,”枯弦开口,老目中是化不开的惊叹:“你究竟……是何方神圣?”
云澈摇头:“我只是一个暂时失去过往的人。”
“呵呵。”枯弦淡淡而笑,没有再追问。
云澈在这时忽然转目,看向了赫连玲琅,以及围在他身周的赫连玄者。
他的目光之下,赫连玲琅全身猛的一抖,脚下向后踉跄一步,险些栽倒在地。
一双不断收缩的眼瞳满是惊惧。
“说起来,”云澈的目光淡淡扫了他们一眼,如睥蚍蜉:“麟神境开启的时候,你们到底有没有脸皮进去呢?我很期待。”
一句话,说得那些赫连弟子身躯摇晃,面红耳赤。
若是战前,云澈敢如此言语,他们必定当场暴怒。但现在……他们头颅一个比一个深垂,别说吭声,甚至没有一个人敢去碰触云澈的目光。
堂堂磐玄少主在他手里被玩成了屈辱的人棍,他们又算个屁。
另一边,拜麟盟所在。
西门祺的双腿在哆嗦,那双尚未完全伤愈的手掌更是哆嗦的几乎要再次散架。他的面孔,比之被云澈重伤折辱的那日还要苍白。
“看到了么?”西门博容沉声道:“你那天只被废了一只手,都算你命大!”
西门祺的喉管重重的“咕嘟”了一声。
把自己代入到砦连城,他忽然觉得那日的云澈简直仁慈如天阙圣父。
“神君境界,这般实力……深渊骑士都没有丁点畏惧。”西门博容重重的吸气:“他的出身,怕是要远比先前猜想的还要可怕。说不定……是哪个神国下来尘世游玩的神尊之子!”
西门祺的眼瞳一下子放大,惊得半天说不出话来。
这般想法,绝非西门博容一人。
在池妩仸的人生经验中,有这样一句话:最让人忌惮的往往不是过于强大的敌人,而是一无所知的敌人。
未知是最大的恐惧,这句话适用于任何领域。
三大宗在麟渊界是真正的擎天巨物,但他们深知外面的世界有着多么恐怖的存在。一旦触之,对方只需弹指,便可将他们数十代的积累夷为尘埃。
在完全探查不到云澈丝毫底细、甚至来历之下,他越是强势,三大宗反而越是猜疑和忌惮。
而若是知晓云澈其实只是一缕无根浮萍,他们的报复都不会等到第二个时辰。
随着所有的南溟神源在陌悲尘之战全部散灭,云澈已无法再支撑神烬状态。哪怕极限之力,也只堪堪匹敌一个半步神灭,绝对无法正面抗衡三大宗的任何一个。
但如今,云澈这番手段极度狠绝,姿态极度张狂的虚张声势,愣是将三大宗唬的心惊胆颤,臆想万千。
在彻底查清云澈的身份来历前,怕是绝对不敢动他分毫。
麟神之会第二战,烈砂宗对战拜麟盟。
烈砂宗弟子先入战场,六个下位神主,四个神君,未有外援。
而相比之下,拜麟盟的弟子则显得要惨淡的多。
入场的九个弟子中,唯有两个一级神主,其他七人,皆为神君。
但,烈砂宗主烈千洪却是一脸的凝重。
拜麟盟找来了一个强大的外援……这是三大宗皆知的事。只是三宗并无人知这个外援究竟是何人物。
直到……一个灰白身影缓缓的从空而落,立于九个拜麟弟子的后方。
此人一身格外宽大,且看上去颇为厚实的灰白袍子,将整个身躯包裹,直没脚踝,难辨身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