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哈哈哈哈!”砦连城大笑出声:“堂堂皇室长公主,居然对一个所谓‘外来者’、‘护卫’袒护成这般模样?看来,你对这小白脸着实钟爱的紧啊,怕不是要日日宠幸夜夜笙歌!”
“哎哟苍鹰兄,你这上赶着舔了这么多年的女人,怕是早都被这小白脸给玩烂了,哈哈……”
他猛然想到,赫连玲珠可是西门祺中意和志在必得之人,生生又将狂笑给憋了回去。
身为赫连长公主,赫连玲珠何曾听过如此羞辱之言,她浑身发抖:“你……你们……”
陌苍鹰最为清楚云澈和赫连玲珠只是初识,绝无深系,但依旧血气上涌,瞬间面赤如血。
这并非全是因自砦连城对赫连玲珠羞辱的震怒,也因为……他眼中,赫连玲珠对云澈连番的主动靠近与袒护,的确是“越界”了。
他向前一步,刚要说话,却听后方传来云澈散漫如前的声音:
“所以呢?你们这两个跳梁小丑要将我如何?”
若先前还勉强算是无知下的无畏愚昧,那么此言,便是明晃晃的挑衅与蔑视。
砦连城不笑了,眯起的眼缝里折射出阴冷的寒光:“你在找死?”
云澈却是笑了,他双臂施施然的抱在胸前,不紧不慢的道:“长着一张酒囊饭袋的脸,做着狐假虎威的事,却大言不惭神主之下无人可敌。说你们是跳梁小丑都是给你们脸皮,怎么就是找死了呢?”
“……”赫连玲珠一下子抓住了云澈的衣袖,却是唯有眼眸颤荡,唇间已是惊骇的说不出话来。
陌苍鹰也蓦地转目,有些发怔的看着他。
虽是找死,但云澈在做着他想做但不敢做的事,说着他想说但不敢说的话。
“呵,呵呵呵……”此刻,西门祺心中已是真正恼怒:“就凭你这几句话,今天就是天王老子在此,也保不了你!”
“是么?”
面对西门祺陡然释放的杀意,云澈脸上没有丝毫畏惧,反而不紧不慢的向前迈步:“所以,你准备让我怎么死呢?”
“哦~~”云澈眼眉上挑:“这位西门公子可是号称神主之下无人可敌,同为神君境,想必败我、杀我一个区区公主护卫,定然是易如反掌吧?”
他比西门祺高出半尺,临近之时,视线自成俯视之势。
而他双目之中所映射的,竟分明是一种毫不掩饰的低视与嘲讽。
仿佛站在他面前的不是拜麟盟的盟主之子,当真只是一个他口中“丢人现眼的小丑”。
西门祺的脸色忽然有些难看。
更让他难受的是,他竟忽然有一种……莫名其妙的窒息感。
的确,他死都不可能想到,站到他面前的,可是一个统御一方浩大世界的帝王。
戾气逐渐暴躁,让西门祺的笑意也开始变形,他晃了晃手腕,阴恻恻的道:“这么急着找死的人,还真是罕见的很啊。”
“都送到脸上了,本少又怎能不成全你呢~~”
声音落下的那一刹那,他的手掌猛然抓出,五指在枯光中化为骇人的岩刃,直抓云澈的喉咙。
两人相距一步之遥,西门祺又是猝然出手。
任谁都来不及反应,更无法出手阻挡……唯有赫连玲珠一声惊恐的尖吟。
砰!!
如有百道轰雷在耳边炸响。
爆裂的枯光之中,一道人影猛然飞射出去,然后狠狠地砸在了皇殿的墙壁之上。
赫连玲珠的尖吟骤止,砦连城的嘲讽淡笑也一下子僵在了脸上,瞳孔骤然收缩。
因为视线所及,云澈竟还站在原处。
神色低笑如初,身位动也未动,甚至连发梢,都没有被带起的痕迹。
砦连城猛然回身……那个砸在墙壁上的身影正狼狈滚落。
赫然是……
西门祺!?
砰咚!
西门祺头颅与膝盖同时撞地,姿态活脱脱像一只被风干的癞蛤蟆。
而如此丑陋的姿态,他竟是持续了数息未动,瞪大的双目一片混沌,仿佛忽然落入了荒谬的噩梦之中。
砦连城愣住,赫连玲珠、赫连玦、陌苍鹰也全部呆在了那里。
西门祺终于噩梦初醒,他猛的弹跳起身,目光死死锁定云澈所在,目眦尽裂的嘶叫:“你……”
呼!
一阵狂风呼啸而过。
西门祺才刚吼出一个字,一个黑影便在瞳孔中骤然放大。
轰砰——
云澈一脚踹在他的头颅之上,只一瞬间,他的护身玄力便彻底分崩。
躯体以头颅为牵引,又一次狠狠的轰撞在墙壁之上。
碎石爆射,坚韧无比的皇殿墙壁直接崩裂。西门祺那张先前溢满着傲慢与张狂的脑袋,被云澈一脚整颗的踹入墙壁之中。
只余吊在外面的躯体扭曲晃荡。
“这就是所谓的神主之下无人可敌?”
云澈的脚底碾踩着西门祺已完全没入墙壁的头颅,口中发出极尽嘲讽的声音:“还真是让人笑掉大牙!同为神君境,你在我一个小小的公主护卫手下都是如此丑态,居然还敢大言不惭。”
“说你是跳梁小丑,都是抬举了你。”
赫连玲珠唇瓣大张,久久瞠目,赫连玦更是忘了来自心脉的剧痛。
而最为震惊和懵然的,却是砦连城。
西门祺的修为如何,他再清楚不过。
他被西门博容压制着境界多年不予突破,西门博云从净土带来的无上灵药也有不少用在了他的身上。
麟渊界内,同境界无人是他的对手……这绝不是一句妄言。
甚至“神主之下无人可敌”这句话,还是由西门博云亲口赞出。
而云澈,也的确同为神君境巅峰的修为,怎么会……
“咕……咕!”
墙壁之中传来沉闷痛苦的喉咙嚅动声,随之是一声近乎撕心的尖吼。
轰隆!!
墙壁在爆响中塌陷,横翻出去的西门祺狼狈摆脱了云澈的脚底。
他踉跄落地,面孔、后脑血流如注。
他狠狠摸了一把脸,满掌的鲜血让他目光愈加狰狞。但他丝毫不觉得疼痛,因为心中疯狂沸腾的屈辱与狠戾,几乎将他全身每一个细胞都彻底焚燃。
他是西门祺,是拜麟盟盟主之子,是未来的拜麟皇子。
以他卓然的天赋,还有西门博云毫不吝啬的赞许。未来弃他兄长,立他为太子也绝非不可能。
他竟被轰飞,被人踩踏头颅……而对方只是个同境界的神君,只是个落魄皇室公主的护卫,只是个先前都不配入他眼之人!
如此大辱,从所未有,万死难消!
“你这个狗垃圾,狗杂种,贱奴!”他从齿缝间嘶吼着所能想到的最恶毒的言语:“我要亲手……活剐了你!”
“就凭你?”云澈的目光,完全就是在看一个卑怜的蠢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