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,”淡淡一语,让麒天理停在了那里,陌悲尘寒漠的瞳孔斜向北方:“先从北域开始,想必要有趣的多。”
“……”一时之间,无人敢出声,麒天理也僵在那里。
北神域到来的人最少,气场却最为阴寒。
他们偶然外释的瞳光,更是冰森刺骨。
即使,他们是置身陌悲尘的半神气场之下。
而这些都清晰证明着,北神域到来之人……包括三王界在内,根本没有臣服之意,反而全部带着赴死的狠绝。
未出身北域,未被封囚于黑暗,未跟随魔主重生于天光之下……他们无法理解北域玄者对于云澈的忠诚。
“是。”麒天理这才出声:“谨遵尊者之意。”
他移身转目,用尽可能平和的声音道:“云帝与魔后尽皆溃逃,即使暂未陨落,亦再无见天日之时。北域诸位,你们此刻也有了新的选择。而这个选择,不仅关乎你们的性命,更关乎北域的未来。请务必……”
“新的选择?”
冷冽的声音噬断着麒天理的言语。阎舞魔眸抬起,漆黑长发在幽暗魔光中缓慢起舞:“我们北域之主,唯有魔主云澈一人!此志此念,永世不渝!”
“深渊?陌悲尘?也配!?”
字字带着冰寒与狠绝,却唯独没有畏惧。
其他三域玄者有的默然屏息,有的无声幽叹。
顺者生,逆者亡。
阎舞之言,已是注定她今日必死无疑。
这个世界上,最愚蠢的便是全然无谓的送死。
哪怕只有点星般的微小希望,他们的以死抗争都会让人为之动容。
但,陌悲尘之可怕,就如全然没有尽头的暗夜,根本没有哪怕一丁点触碰曙光的可能。这般抗争,唯一的后果,就是单纯的送死……单纯的愚蠢。
阎舞声音未落,众阎魔已是齐聚她的身边,再无需压抑的阎魔气息在他们身上悲壮的激荡。
他们知道,这是他们这一生,最后一次绽放阎魔的骄傲。
陌悲尘动也未动,神情更是毫无变化,唯有瞳孔深处多了几分嘲弄与怜悯。
就像是在观赏一群可怜的幼虫,在叫嚣着他们可悲的骄傲。
早有所料,但胸腔依旧压抑的难以喘息。麒天理一时有些不敢碰触阎舞的目光,声音也带上了几分叹息:“劫魂与焚月,你们的意志,又是如何?”
“呵。”焚道启一声淡笑,声音平和的像是微寒的风:“我们北神域这百万载命运如何,你们再清楚不过。”
“是魔主,带我们走出了牢笼,让我们可以在天穹之下傲身为人,而不是只能趴伏于黑暗污泽的囚兽!”
“虽然只有短短数载,”焚道启身上黑光流溢,双目之中映出幽暗的魔月:“但足以让我们万死以报!”
“万死以报魔主!”后方蚀月者们齐声低吼。
当年,是他们跟随云澈天降宙天神界。那是北神域踩踏东神域,横扫神界的真正起点,是将铭刻他们身躯与心魂一生的至高荣耀。
不容任何玷污!
铮!
劫心劫灵双剑出鞘,直指上空。九魔女的气息与意志亦在这一刻完整连结。
“我劫魂界纵血骨无存,也绝不屈膝他人!”
陌悲尘微微转眸,却不是看向北神域,而是淡淡瞥了一眼东方,唇角微微斜起一抹玩味。
“唉。”麒麟帝重叹一声:“北域重获新生,何其不易。你们……这又何必。”
“你有你的选择,我们有我们的意志。”焚道启冷视麒麟帝:“道不同,不相为谋!”
“深渊想统御我北神域,先踏过我们的魔血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