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知不觉,竟已是万载流逝。而庞大南域,九千星界,皆在脑中清晰熟络如镌刻。”
云澈:“……”
“妾身所有的,只是熟知。论及驭人驭世之能,不敢与兄长相较,更不敢承当帝上之誉赞。”
“皆依帝上赐予的‘姀妃’之名,以及兄长余威,方才有沧澜如今之势。”
云澈一时想不出该用何言以对。
她对南神域九千星界近乎可怕的熟知,背后,是万载无法碰触天光的凄冷与孤寂。
单单是思及,便沉重的让人无法喘息。
她之所以那么执着的活着,也只是为了不辜负苍释天竭尽一切的努力。
云无心看着苍姝姀,又看向忽然沉默下去的父亲……作为晚辈,她很自觉的不敢擅言。
来到王城,苍姝姀并未带他们前往主殿,而是直入寝宫。
寝宫之中气息温软,平和静谧,宫内侍女,宫外神使都已被遣移。
“妾身素知帝上不喜俗礼和叨扰,便未让他人近侍。”
以苍姝姀为“姀妃”已一年有余,他却是第一次进入她的寝宫。
作为王界神帝的寝宫,这里却远超预料的朴素。简单的装饰,单调的色彩,只是简单之中,却又微妙呈现出一种让人不禁暗叹和自惭的高雅。
“相比苍释天的穷奢极欲,你倒是另一个极端。”云澈随口道。
以苍姝姀过往的遭遇,她会喜欢这种格调也再正常不过。
“那……”苍姝姀的唇瓣抿起一个娇美的弧线,看着云澈的眼睛道:“帝上是更喜欢穷奢极欲,还是简单素雅呢?”
“想穷奢极欲便穷奢极欲,想简单素雅便简单素雅。”云澈随意而坐:“于我而言,还需要第二种答案吗?”
“嘁!”后方的蕊衣很轻的暗啐一声。
苍姝姀轻笑道:“这样的回答,世间也唯有帝上有资格。”
“啊!”
一直在带着好奇四处观赏的云无心忽然发出一声惊呼。
她站在一处木案前,呆呆的看着上面铺开的一幅画卷。
画只完成了小半,简单的风景,简单的飞鸟鱼虫,但在那宛若神工般的描绘下,却让人仿佛身临其境,耳闻其风,虫鸟飞掠,栩栩如生。
更有一种全然无法用言语描述的高远意境溢纸而出。
凤雪児喜好字画,云无心随她修炼之余,也常修习字画。而眼前之画作,其手笔,其意境,完全超越她平生所见。
甚至超越了她对“画”之一字的理解。
而且……这仅仅只是未完之作。
“姝姀阿姨,”云无心用了好一会儿,才将目光从画卷中移开:“这是……你画的吗?”
这里是苍姝姀的神帝寝宫,也唯有可能是她的画作。
只是,这让她太过难以置信。
“前些时日的闲暇之作。”苍姝姀转眸道:“不过这幅画作尚未完成,无心若是喜欢,不妨多留一段时日,待我将它画完,便送你如何?”
“真……真的吗?”
云无心的激动溢于言表。对不好之人而言,它只是一幅神帝画作,但对喜好之人而言……仅仅是这半幅,便是万金亦不可求的旷世奇珍。
“谢谢姝姀阿姨,我一定倍加珍惜!”
如此的激动欣喜,云澈都鲜少看到,他心中惊异之余,还多少有些吃味:“看不出来,你竟还擅此道。”
“哼!这算什么,我家小姐厉害着呢。”
苍姝姀还未回应,她身侧的蕊衣已是禁不住嚷道:“何止画作,我家小姐的书法、镌刻、筝琴笛箫、刺绣……哪一样都是天下无双!能娶到我家小姐,都得是一万世才能修到的福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