焚道启回首,面对一众愤怒的眼神,他脸上却没有任何的愧疚,反而是愈加让人无法理解的决然:“神帝死,魔琼玉落入云神帝之手,这些你们都是亲眼所见。从今日开始,焚月,已是名存实亡!我纵然战死,也不过为自己挣得一点尊严,而无法挽回焚月的死局。”
“反而,会因神主层面的恶战,拉无数无辜的焚月玄者,乃至先主的后人陪葬!”
他双手攥起,声音愈加沉重:“我焚道启无能,未能守护焚月,纵万死亦是对不起列祖列宗。但相比战死,我这条命,还有更大的用……”
“呸!!”
焚卓一声怒斥,全身魔光暴起,只是真神之力在他魂中的余威依旧没有散尽,他身上闪耀的魔光颇为混乱扭曲:“我焚月,没有你这样的无脊之犬!我先杀了你!”
大吼声中,他已向焚道启直扑而去……后方,其他的蚀月者也个个玄气涌动,誓要死战到底。
没有人不怕死,但相比于“背叛”这种一旦烙下,便永随一生,甚至之后千代百代的耻辱印记,他们宁愿死!
何况,他们还有十一个蚀月者,还有一众神使!哪怕全部死在这里,也必让劫魂界伤筋动骨!
再不济,他们还可以逃!
焚卓的身影刚刚扑出,一道黑绫骤拂而下,本就气息极度混乱的焚卓眼前一黑,身上刚刚涌起的魔光瞬间溃散大半,整个人重重栽倒在地,但目光依旧透着血色的凶狠。
池妩仸手指一拢,黑绫收回,她媚眸半眯,看着下方,先前还重压心魂的审判之音,出口时已化作绵软的嘲讽:“真是可笑。本后虽从未高看过你们焚月,却也没想过,就连蚀月者,居然也不堪到这种地步。唯一一个尚存脊梁的,居然还要被一群卑怜的蠢货骂做‘无脊之犬’,简直可笑之极。”
“魔后!!”焚卓咬牙切齿,身上魔光再现:“别妄想妖言惑心,我蚀月者……可死不可辱!”
“辱?你们都已经自己把自己轻贱成无用之犬,还用得着本后来折辱!”池妩仸声音愈加冷讽。
“呵……可笑!”焚卓强撑着站起,势要决死一战。
“可笑?对,你们的确可笑。”池妩仸依旧半眯着眼眸,魔音缓缓传溢着焚月王城的每一个角落:“身为蚀月者,你们不仅仅是焚月界的核心,亦是这整个北神域的支柱。”
“你们的力量不是焚月所赐,更不是你们已死的神帝所赐,而是来自远古魔族的遗留!”
她话音一转,缓缓说道:“已陨的焚月神帝焚道钧,他一生骄奢淫逸,固步自封,不喜争,更从未想过变,只想安守住自己的帝位和可以尽享的一切。焚月的未来?北神域的未来?他何曾有过放在心上!”
“焚道钧一生安守自己的家门。而你们……本质上,也不过是他脚边的一群守门犬而已!”
“你!”众蚀月者大怒……唯有焚道启,他默默的闭上了眼睛,无辱无怒。
身为焚月帝师,他是这世上,最了解焚道钧之人。
“忠心的守门犬为亡主而死,好一个感天动地!”
“而本后,和你们的先主可完全不一样。”池妩仸伸手,指尖的黑芒指向了遥远的东南方——那里,是阎魔界的所在:“你们,只是本后的第一步,很快,阎魔,亦会在本后的掌中。”
“而助本后完成的这一切的力量,你们方才已是亲眼所见……那是劫天魔帝所特意留下的力量,也是留给我北神域的真正希望!换言之,继承魔帝之力的云澈,他最有资格,亦是唯一有资格成为北域之帝的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