原来当日张仲景在邯郸城性命攸关之际,正是这个时而疯癫时而正经的左慈出手相救,并将其带到了并州自己的住所,而后来高燚性命垂危,也正是张仲景托付的华佗前去相救,自己便安心待在了并州这里,每日和左慈谈论棋道医道,倒也不亦乐乎。
只是张宁的伤势非同小可,张仲景在查看了之后对左慈道:“这个姑娘别的伤势还好说,只是她咬舌时虽然没有咬断,但要是再想恢复正常人一般说话却是极难,我也没有十成的把握!”
左慈见状,嘲笑张仲景:“还自称名医呢,这点小毛病都治不了,真是枉费老夫这么看好你!”
张仲景急了:“我所擅长的,本来就不是这些,若是元化来了,还有可能治好!”
左慈却是不管,口里一阵冷嘲热讽:“你若是想出得这个谷去,就必须医好了这个姑娘,如果医不好,一辈子都别想出去了!”
张仲景一听,这还了得,正要反驳几句,张宁却是递来了一张字条,上面写着:“多谢二位大恩大德,张宁能活过来,已经是万幸了,不敢有更多奢求,二位不必再因我而起争执了!”
“你便是张宁?”张仲景看罢,微微一惊。
张宁点头。
左慈在一旁摸着胡子乐道:“原来这姑娘和你都是本家,看你还有什么好推脱的!”
张仲景退到左慈身边,一把揪住左慈的衣袍问道:“老鬼,你究竟是在哪里找到她的?她可张角的女儿啊!”
“什么,张角还有女儿?”左慈一听,不由瞪大了眼珠子,盯着张宁看了又看,喃喃自语道,“怎么会?张角那么丑,怎么会生出这么美的女儿?”
张仲景撇撇嘴:“你也很丑,自己的孙子不是也很英俊的吗?莫非是隔壁老王的不成?”
“别给我扯那么远!”左慈收起嬉皮笑脸的神情来,不住点头道,“人呢,是给你送来了,治得好治不好,就是你的事了,老鬼我可要下山快活去了!”
左慈抬脚刚要走,张宁却是啊啊额额地喊了出来,左慈本身身法极快之人,只这几个呼吸之间,人已经在数丈之外,听到张宁叫声,面色有些不快地折身回来,盯着张宁语气不满道:“喂喂喂,女娃子,老夫可是很忙的,有什么事情快说!”
张仲景在一旁怒斥:“你个老鬼,人家姑娘拿什么说?”
左慈顿悟,不好意思地笑笑:“人老了,难免会糊涂嘛!”
两人只顾说话,却见到张宁已经取了纸笔,又蘸了墨水在纸上写了起来,左慈凑了过去,只见张宁工工整整写道:“小女子并无大碍,敢麻烦老前辈,替小女子去救一个张白骑的将军,他此时在幽州,若他得知我被张燕所害,必定去寻张燕的麻烦,彼时无异以卵击石,望老前辈能劝其暂时忍耐,莫使前功尽弃!”
“呦,字还是写得很漂亮的嘛!”左慈一把夺过,看的是连连点头,张仲景则是夺了过去,面露怒容:“你这老鬼,眼睛在看哪里啊?看内容!”
“嘿嘿,放心好了,一定不会叫你这个情郎出事的!”左慈朗声大笑,张宁却是羞得满脸通红,惹得张仲景在一旁骂道:“一定就是情郎吗?两个人明明都姓张,说不定是亲兄妹!”
“少来唬人!”左慈愤愤不平,“你还真以为张白骑是真名不成?人家是有名字的,叫陈鲲!”
张宁微微一惊,这个左慈,看似疯疯癫癫,怎么好像什么都知道?
而此时高燚正领着手下八千人马向着三辅之地倍道行军,官军虽然有六路人马近十余万,但是却并没有集中在一起,孙坚军由于远在吴郡,因此此时才到江夏,陶谦跟随行车骑将军司空张温,此时正坐镇长安,皇甫嵩与董卓之前驻扎便在弘农与河东一带,因此接到诏命起兵,此时已经同北宫伯玉和李文侯交战起来,周慎则是统领另一路人马,与边章军激战于冯翊郡,只有高燚这八千人并曹操袁绍的六千人马,还在冰天雪地的官道之上急行。
“没有挑个好日子出兵啊!”高燚骑在浮云马上,西北的寒风凛冽刺骨,现在已经是腊月时节,本该在家里好好享受温柔乡的,却要来到这苦寒之地打仗,高燚不禁暗暗叫苦。
“这个没有办法,时不待我嘛!”曹操笑着,骑着绝影马,那速度丝毫不逊于高燚。
高燚顿时起了个念头:“孟德师兄,行军无趣,不如我二人来赛马一下何如?”
曹操猛然瞪大眼睛:“这个主意好!看看是你的浮云快,还是我的绝影牛!”
“嘿嘿嘿!”高燚大笑,“孟德师兄是必输的!”
说着,高燚拍拍浮云的脑袋:“听到没有,有个家伙要跟你比个高下!”
浮云大约是明白了高燚的话中意思,使劲仰着脑袋,脚下四蹄也是不停扑腾,口中更是喷着响鼻,似乎接受了曹操的挑战。
这时袁绍打马而来,高声叫道:“喂喂喂,你们两个怎么个意思,这个时候赛马,知不知道是违反军纪的?”
“是吗?”高燚挠挠头,“军纪我都背下来了,也没有见到有着一条啊!”
听到高燚这话,曹操面色蓦然一变:“不是吧,明阳,三千多条军纪,你都背下来了?”
高燚点点头:“孟德师兄不信?倒背如流,随你查验!”
“查验什么啊,快快快,要赛马赶紧的,我的追风已经等不及了!”袁绍说着,策马来到高燚和曹操的中间,一扬马鞭,脸上尽是坏笑。
高燚无奈摇头,这二位是怎么当上西园八校尉的。
“驾!”三人三马厉喝一声,冒雪向着前方疾驰而去,简直不分高下。
“发生什么事了?”颜良文丑赵云典韦等人正在指挥人马行军,却突然看到高燚与曹操袁绍向着前方策马而去,心中不知何事。
赵云对典韦道:“这里已经进入了叛军地界,兄长却如此大意,万一中了敌军的伏兵可如何是好?典韦大哥护持好中军,待我前去,以防不测!”
典韦有些不满:“为什么是子龙你去,我的武艺可不比你弱啊!”
“这一点我确实承认!”赵云回头顶着典韦,露出难得一见的坏笑来,“可是典韦大哥的马没有我的马快!”
“额!”典韦无奈了,赵云说的确实是实话,皇甫嵩赠与赵云的这匹照夜玉狮子,速度比高燚的浮云还要快,简直是马中极品,相比较起来,典韦这批只能日行五百里的小黄马,就寒酸多了。
“喝!”赵云策马刚刚行出没有多远,突然一个似曾相识的倩影映入眼帘,对方身着薄如蝉翼的丝绸衣裙,身上的葱绿抹胸与粉红肚兜都看的一清二楚,她骑在一匹通体亮白的骏马之上,不细看,常人会以为她是在空中飘浮着。
可是,现在,是寒冬腊月啊!赵云看了一眼这个倩影,忍不住浑身竟打起了一阵哆嗦,他出口问道:“贺兰姑娘,你,不冷吗?”
此人正是贺兰妖,曹操奉命随高燚军出征,她自然也顺理成章暂时成了高燚手下的刺探情报之人,他见到赵云,自然就想起当日赵云将她缉拿的尴尬之事来,便起了个玩笑心思,柔声道:“是啊,冷,冷得很,赵将军可以给小女子暖一下吗?”
赵云倒也实诚,不多细想,当即解下身后披风,丢到贺兰妖手里:“姑娘先穿着这披风御寒吧,待会去军需官那里领一件冬衣御寒!”
贺兰妖却直接将赵云的披风丢到了身后,那披风随之飘散,赵云看见,不禁心中不满:“姑娘若是还对在下有成见,只管说出来便是,不要这般作弄人!”
“我作弄人了吗?”贺兰妖一阵疑惑,赵将军也太小心眼了些,其实,小女子是向让赵将军俑身体给小女子暖一下,不知赵将军意下如何?“
赵云没有想到贺兰妖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来,后悔自己真是多管闲事,当即冷哼一声,策马便走,料想他的坐骑飞快,定能甩掉贺兰妖的。
少顷,赵云回头望去,果然已经不见了贺兰妖的身影,正要长吁一口气,忽然只觉腰际一紧,一双玉手已经环抱过来,不是贺兰妖的手,还会是何人?
“姑娘自重!”赵云说着不再客气,反手之间,已经初到龙胆亮银枪,一个虚招,想要吓退贺兰妖,哪知道贺兰妖却是越抱越紧,根本不看赵云的枪尖,闭着眼睛,连声音也与刚才不一样了:“赵将军要刺,便刺下来好了,从见到赵将军的第一天起,我就喜欢上你了,你伤了我的人,却惟独不对我下手,我当时就知道,你对我是有意思的,对也不对?这些时日以来,我对赵将军也是日思夜想,情不自禁,如果赵将军想,今天我便可把身子给你……”
“住口!”赵云听着,猛然打断了贺兰妖的话,“人贵有自尊自爱,姑娘如此,是把赵云当做了什么人?赵云当日不杀你,是觉得没有必要,与爱慕心动无关,如果姑娘一定要这样想,那赵云也没有办法,还请姑娘放手!”
贺兰妖心中一动,果然缓缓放开了手,只见赵云匆匆而去,不禁莞尔一笑:“这个小白脸,可比我那个姐夫有点意思,姐姐,既然你抢走了哥哥,我便对这个弟弟下手,反正来日方长,也不必急于这一时。”
说罢,贺兰妖拨转马头,没有去跟随赵云的背影而去,而是向着扶风郡马腾势力区域而去,高燚写给马腾的那封密信,落到了曹操手里之后,高燚只能委托曹操让贺兰妖来充当信使。
“哼,这个姐夫真是可恶的很,居然让人家冰天雪地得前去送信!”贺兰妖便骑马飞奔便愤愤想着,不过心中也生出一个疑问来。
为什么这样寒冷的时节,她穿得这么薄还不觉得冷,而据文丑所说,当年也是从西凉战场上*将自己带回来的,莫非她的身上流淌着羌族人的血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