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让他们进来吧。”廖辰逸并没有摘下墨镜，他侧身，搂住季清舞的腰，“宝贝妹妹，跟你廖哥哥演个戏呗。”
“好起来是宝贝妹妹，不好起来是教不会的猪。”季清舞冲他笑了笑，然后迅速变脸，冷漠地看着他，“你当我这么好骗呢？”
“以后我绝对不骂你了，像季泽南一样把你当成掌上明珠，拜托了，就这一次，我可不想让你叶佳姐姐觉得我很可怜。”廖辰逸就差给季清舞撒娇。
季清舞起了一身鸡皮疙瘩。
她是真没想到，做完手术后冷漠又邪气的廖辰逸，居然还有这么无赖的一面。
“行行行，帮你帮你，但是你说了，以后绝对不骂我。”
“那必须的，我们清舞长得好看弹琴弹的好，性格也好，人也美，舞也……”
“够了，你再说下去我耳朵要聋了。”季清舞哼了声，握住他的手，“我就勉为其难当一下你的女朋友吧。”
廖辰逸嘿嘿一笑。
叶佳与韩冰董心凌一进门，就看到戴着墨镜的廖辰逸和季清舞牵着手走来，他很疼她，就连下个楼梯都怕她摔着，而她蹦蹦跳跳的很有少女感。
与第一次见她时文静的样子不同，现在的季清舞更有这个年纪女孩该有的样子。
“叶佳姐姐。”季清舞甜甜的上前，挽住叶佳的手，“我等你好久了。”
“看来是有人通风报信咯？”叶佳笑着反搂住她，两人自来熟的往沙发那边走去。
韩冰耸了耸肩膀，来到廖辰逸面前与他撞肩，“我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，叶佳给我打电话的时候，只说她跟傅允商吵架了，我想他们吵架也不是一次两次，就没太在意，只不过……”
这次好像非比寻常。
叶佳并没有一个吵架过后该有的样子，甚至很平静。
廖辰逸看着叶佳和季清舞亲亲密密的样子，心里也狐疑的很，“我怎么觉得，几个月不见，我好像不认识叶佳了？她居然绕过我去跟季清舞打招呼？”
“这有什么的呀，她避嫌啊。”董心凌翻了个白眼。
这两个男人怎么回事，这么明显的避嫌都看不出来？
“跟我有什么必要避嫌啊。”廖辰逸郁闷。
“……你们男人感情上是真的愚钝。”董心凌懒得搭理两人，找到管家，麻烦他带她四处转转。
韩冰叹气，跟廖辰逸随便说了两句后也跟着她去了。
他倒不是想跟着，也不是嫌廖辰逸和叶佳谈话时可能磨叽，主要是他担心董心凌。
这边叶佳跟季清舞聊着，倒是身为主人的廖辰逸像是多余的。
眼看着叶佳跟季清舞聊得一发不可收拾，他闷闷出声，“叶佳，你来不会是想把我女朋友骗走的吧？”
这下。
叶佳和季清舞才停下来。
季清舞茫然看向他，廖辰逸一番挤眉弄眼，她才反应过来，自己好像一不小心跟叶佳聊过头了。
“我这次来，是有一个问题想问你。”叶佳看向廖辰逸。
“嗯？”
“把墨镜摘下来吧。”
廖辰逸一怔，四肢瞬间僵硬。
“我只是想求证一下而已，没有别的意思。”
“谁跟你说的？是……傅允商？”廖辰逸皱眉。
“嗯。”
这个傅允商！
廖辰逸在心中瞬间把傅允商骂到狗血喷头，如果这个时候傅允商在他面前，他甚至会直接上手，能打多惨烈就打多惨烈，打得举手投降为止！
这什么话能说，什么话不能说，他傅允商还不明白吗？
愚蠢！
不清醒！
廖辰逸胸口起伏厉害，他知道就算有季清舞在旁边，这次都混不过去，很多话，他必须跟叶佳说清楚了。
他深吸一口气，“清舞，你去找董心凌和韩冰，告诉他们，今天晚上我请他们出去吃饭，让他们先选下饭店订位置。”
季清舞冰雪聪明，立刻明白了廖辰逸的意思，她起身，“好，你们先聊。”
支走了季清舞，廖辰逸又打了个响指，本在一侧守着的保镖们瞬间消失无踪。
片刻间。
客厅里只剩他和她。
廖辰逸将墨镜摘下，一只眼球暗淡无光，另一只则是已经被改造成了机械眼，上面闪烁着蓝色的光纹。
“当时有一个人跟我说，既然不是不想恢复视力才不做手术，就索性摘掉眼球戴上这个吧，反正以后我也没机会见你见大众，我后来才知道他那是激将法，但是当时的我，同意了。”廖辰逸声音有几分沙哑，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叶佳。
他想从她眼里，看出哪怕一点点的厌恶或惊讶。
可是没有。
叶佳的表情始终没有变，眸光也是淡淡的。
良久，她笑了一声，“现在的科技，还真是挺发达的，也好，这样我就不用受良心的谴责。”
“你本来就不必受谴责，那天，季清楠早就知道穆北洲和傅允商要做的事，你落水他就找人把你救上来了，他就是等着让我付出代价，他就是想把我玩死，当成一只金丝雀养起来。”
“他对你……”
“别误会啊，我们性取向都很正常，他只是想看看，如果他出手干预，像我这样的天才，到底是会继续耀眼还是沦为废物。”
叶佳心情十分复杂，有对廖辰逸的心疼与感激，还有对季清楠的不解和愤怒。
肆意玩弄一个人的人生这种事，光是听起来就太过荒唐。
寂静无声。
谁也没再说一句话。
廖辰逸重新戴上墨镜，手指摩挲着镜框，良久，他自嘲地笑了声，“我不敢告诉你，是怕你怜悯我，不敢见你，是怕你看到我这个样子嫌弃我，看来是我多虑了。”
“我永远都不会嫌弃你，至于怜悯……我有什么资格怜悯你呢？”叶佳笑笑。
廖辰逸也跟着笑。
只是。
越笑心中越酸涩。
又是沉默许久，廖辰逸突然像提起莫大勇气似得，抬头认真的看她，“叶佳，我跟季清舞在交往。”
“我知道，我记得我跟你说过，在新闻上看到过你们的消息。”
“所以我接下来的话，是代表过去的廖辰逸，跟你说的。”
叶佳一怔。
她本能的不想听。
她怕他说完，两人就连朋友都没法做了。
可是，她也知道，就算不听，过了今天，她跟廖辰逸，也回不到过去。
早在他决定把双眼给季清楠的时候，他就已经做好了余生没有她的准备，她既然明白，就更该成全。
擅自跑来求证，已经是把愈合的伤口再一次撕开了。
“你说。”
她左手紧紧攥着右手食指。
心在跳。
疯狂的跳。
紧张和恐惧，这种在面对危机时才会出现的情绪，此刻占据她所有思绪。
她需要极力控制，身体才不会颤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