魏如意岂不知道叶氏是在甩累赘,看了看宝婵,无声的挑唇冷笑,没说什么。宝婵不知魏如意真实秉性,只以为脱离了叶氏也是好事。
“卫园的规矩多,人又杂。你既留下,便要事事听我的,若有违背,或者做错了事,害我丢脸,我可也不饶你。”魏如意慢条斯理提醒宝婵。
宝婵惊诧于面前这位小姐,人小但口气却老辣狠戾,不觉有些心慌,赶紧垂头答应一声,“是。”
就在这时,门前响起一阵拍巴掌声。魏如意厌恶的皱了皱眉,扭过头去,果然是她意料中的顾妙妙。
“我今才真正见识了魏家姑娘的好本事。一出挑拨离间被你唱的真是,精彩连连,妙不可言啊。”顾妙妙边走过来,边挖苦。
有些事,魏如意暂不想让宝婵知晓,便催她进了院。
然后才对顾妙妙道,“你想多管闲事?不对呀,你不也讨厌沈沐清吗,我这么做不是也帮了你。”
“我用得着你来帮?”顾妙妙不屑的睨着她,“你这脏心眼子,算计别人只为你自己罢了。可别指望我会领你情。”
“不领就不领呗。”魏如意满不在乎,拨开她挡路的身体,又嘲笑道,“好狗不挡路,挡路的狗不会有好下场。”
“你……”顾妙妙又被她气着了,脸色发白,唇角哆嗦,继而冷笑道,“你这六亲不认之人,连自己的继母也算计,才不会有好下场呢。”
“那就等着瞧,看看咱们两个谁先遭殃。”魏如意圆溜溜的眼中,冷芒一闪,顾妙妙见了,浑身不由自主打了个机灵。
与此同时,她已经下定决心,一定要趁早在景承煜面前揭穿魏如意的真面孔,不然,留着此人,实在可怕。
她做决定时,魏如意亦然。此人了解她太多不为人知的秘密,留不得了。
楚江之上,被河灯簇拥的画舫在慢慢漂移,沈沐清只觉在梦境中一般,不觉将头靠在了立于身旁的景承煜的肩头。
幸福与满足充盈在胸膛之内,抵消了所有的郁闷不快。
而景承煜因着能给她带来这片刻的愉悦,也倍感欣慰。夹杂的烦恼在这一刻也略略放下。
这是属于他们两个人的时刻,就让幸福来主导好了,其他的……不重要了。
“太君那里,该怎么办?”沈沐清到底还留存清醒,不免忧心问道。
他攥牢了她的肩,低声如喃语,“这些交给我就好,你不用管。你需在意的,是这一刻可有满足?”
“恩。”沈沐清重重点头,又笑了。
外面的雪已经停了,天气却越来越冷。沈沐清穿着厚裘仍打了个哆嗦,被他察觉,便又将她拉进船舱里取暖。
并命人把矮几搬到了舷窗下,这样便能继续观赏外面的景致。
下人们忙活搬东西时,不期竟有藏身的老鼠钻出来,惊慌乱窜,吓的婢女们一阵失声尖叫。好在侍卫们胆大手快,将那多出来的不速客擒住,丢在了河里。
“船上怎么会有老鼠呢?”一个老奴咂嘴道。
“最近老鼠猖獗,别说船上,听说连宫里面也有了。”另一个低声附和了句。因为摄政王站在不远处,也不敢多言细说。
景承煜听了不当一回事,但沈沐清却留了意。等下人们退出去,她才把今日在牢城营所见与其细说一遭。
“野猫驱赶老鼠?还有这事?”景承煜很是惊诧。
沈沐清道,“这是真的,可不是我故意编来唬你。还有……”她摸出了那枚拾到的红宝耳坠,摆在桌面上,“我今儿差点就抓到那个会操纵异术的人,只不过,被她侥幸逃了。这是她在逃跑时,遗落了这枚耳坠。”她眼睛点了点桌面。
景承煜狐疑的拿起那耳坠,看了看,却面有忧色道,“你今儿又冒险了。”
沈沐清面上一僵,干笑道,“哪有。我不过……嗯,还有华姐姐。”
“对方是什么人,现在还不清楚。但极度危险却是肯定的。你呀,可千万不要再冒失。我答应你会查清真相,你就不要在插手管这事了。”他一脸担心的看着她。
“正好碰见了。”她辩解道。
“正好碰见也不该理会,你不认为我会担心?”
“哪有啊,我知道了。”她不满的嘟起嘴。
“呵,你每次答应的都很好,可转脸就忘,我呀……真想找条绳子,把你缠紧在身旁,日日看护着。”他半开玩笑的说道,心里却一点不好受。
沈沐清也明白他心意,遂闭紧了嘴,不再说什么。
景承煜看了她一阵,放把视线移到那耳坠上,“这东西我不太懂,不过看起来还算精致。”
拿在他手里的耳坠镶嵌技术一点也不粗糙,用的材质看起来也是上好的金丝,至于镶嵌的红宝石,景承煜翻来覆去看看,却瞧不出什么门道。
沈沐清看他认真却又有些发愁的模样,极其可爱,不觉扑哧一笑道,“你说对了,这耳坠的确是精巧做功,不是寻常人家能佩戴的好东西。”
“欸,那这么说,这该是大户人家或者宫里面里的东西?”看到沈沐清笑而不语,他急道,“我平日又没留心过这些,到底对不对,你倒是应一声啊。”
沈沐清摇头失笑,“对也不对。”
“少贫嘴,什么对也不对。”景承煜嗔了她一句,却让她笑的更加欢快,笑了一阵方正经起来道,“首先,这东西不是宫里面的。宫里的首饰都出自司宝司,有一定规制,这一枚看着造型精巧,却还够不上宫里的工艺。”
景承煜若有所悟,不觉赞许的看了她一眼。她又继续道,“这东西出自大户人家是无疑了,但却不是夫人小姐们的佩戴之物。”
“啊?”景承煜刚有所悟,转眼又迷惑了。
沈沐清掩唇笑道,“问题就出在这红宝石上。现下的小姐夫人们佩戴首饰的风气,都效仿宫中。宫里这两年流行的是祖母绿或者松石,这红宝石却是几年前的流行了。”
“且这红宝石的材质也非上等,所以应该是大户里哪位主家用弃了,赏给得脸下人的。”她笑吟吟的说完,一抬头却看到景承煜正目不专精的盯着她的耳垂若有所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