向安几个起跃,便跳到刺客身旁,刚拉开架势要与他们大战一场,却听其中一个冲沈沐清那边一指喊道,“抓住那个女人。”
听他语气,分明知道沈沐清的底细。接着便有几个黑衣高手直奔沈沐清而去。
向安大为后悔,再想回头去救已经来不及了。
沈沐清看到黑衣人冲着自己这边而来,下意识的扭头便跑。但周围哪里也不安全。没有刺客的地方,有恶鸦在骚扰,巷道不宽,人人又都是自顾不暇,根本找不到可以帮她的人。
远远的,景承煜已经看到她这边情况不妙,再一次推开魏如意。魏如意却不放弃,还要缠上他。他被激怒了,余光扫见惊呆在一旁的李云安,便把魏如意往他怀里一推。
“交给你了,看住她。”
话音落下时,他已经飞身而起,剑光飞扬,果决狠辣的放倒几个拦路的,然后一心去救护沈沐清。
李云安接住了景承煜丢过来的人,那个小黄门刚站稳身形,便要挣脱他的手臂。
“别乱动,王爷让我看住你。”李云安虽然对景承煜的叮嘱感到困惑,但还是打算恪尽职守。
哪知那人挣扎的却越发激烈,“放开我,我要去帮他。”听声音赫然是个女孩子。
遵礼的少年不觉一阵惊诧,手臂下意识的松了松,被对方抓准了机会,彻底摆脱掉。
“哎……你……”李云安回过神,还想去抓牢她,却被她一扭身狠踩一脚,少年疼的弯下腰。抬起头,正好看清她的脸,认出了她就是那日大殿上,三言两语引得他堂兄们厮打一处的祸端。
“是你。”他皱着脸惊呼道。
魏如意不屑的瞪他一眼,扭头便跑。
穿过混乱的人群,她直追着景承煜的背影。说也奇怪,天上飞着的乌鸦无差别的攻击人,却单单绕开了她。这也使得她很快便追上了景承煜。
景承煜眼里只有沈沐清。看到她被刺客追到一个巷子里,那分明是个死胡同,她已无路可逃。
刺客步步紧逼,她步步后撤。身上一样防备的东西也没带,她只看到身后有一根竹竿支在那里,便想着拿到手,抵挡一阵。
就在这时,天上有乌鸦扑过来,直奔沈沐清的眼睛而去。她惊叫一声,赶紧护住了脸。这时,景承煜已经杀出一条血路,来到了巷口处,想也没想便抛出宝剑,将攻击沈沐清的乌鸦扎翻在地。
刺客反应过来,有两个人来对付他,余下的也不打算生擒沈沐清,直接挥剑奔她心口刺去。
千钧一发之际,景承煜什么也顾不得什么了,他跃过几个刺客,直接到了沈沐清面前,一把抱住了惊恐的她,打算用肉身,硬生生替她挡下这一剑。
“噗”冷剑穿刺肉身的声音响起,但奇怪的是,景承煜并没有感觉到痛。他护紧了沈沐清,讶异的转过身,却发现原来是魏如意替他挡下了那一剑。
那宽不过寸许的寒芒剑尖还插在她的左肩头出,鲜血如线般顺着剑槽往下淌……
小丫头脸白如纸,几欲站立不稳。刺客也蒙了,闹不懂为何会突然出现这样一个不怕死的人。
一切都在那一刹静止下来,但也仅仅是一刹而已。景承煜躲过这一剑后,马上做出反应,他抽出另一只手,将魏如意向后一扯,冲沈沐清道“交给你了。”说话的同时,他已经飞跃起身,赤手空拳去迎战那些紧逼不退的刺客。
也是在那一刹,那些刚刚还发疯一般攻击人群的乌鸦,竟突然像失去了禁锢魔法一般散去。
腾开了手的禁军迅速反扑,将刺客紧紧包围在了一处。那些眼瞅着就要得手的刺客,刹那间失去了优势,没一会功夫,这场以诡异的方式开始的短兵相接,又以诡异的方式结束了。
没有恶鸦的捣乱,景承煜轻松的撂倒了眼前的最后一个刺客。禁军冲进巷子,将失去了战力的他们一一生擒。
“摄政王,这些人要如何处置?”带队的禁军首领,脸上还带着未干透的血迹,拱手问道。
景承煜犹豫了一下,随后挥手道,“先押回去。”
禁军撤出了巷子,景承煜赶紧回头去看沈沐清,只见她半蹲在地上,怀里抱着已经昏死过去的魏如意。一面看她的伤势,一面露出困惑。
“她没事吧。”景承煜走上前问道。
沈沐清眉头不展,道,“伤口很深,差一点就刺穿心脉,真是万幸。不过,这位小公公也真是胆大。”
急于建功想出人头地的宫人,沈沐清不是没听说过,但像眼前这位不要命的……她看他年纪不大,不免有些怜惜。
听说魏如意并无性命之忧,景承煜轻吁了口气,转而又去担心沈沐清,道,“你呢,可有哪里伤到?”
比刚才问起魏如意伤势时的语气,更加认真,沈沐清摇头宽慰他,“你来的及时,我没事。只是被那些乌鸦啄了几口。”她略略揭开袖口,果然胳膊上落着几个青紫色的啄痕。
景承煜招手唤来宫人,将魏如意掺扶走,然后上前拉起沈沐清,一边轻抚她的伤痕,一边疑惑道,“这些乌鸦出现的好生奇怪,险些坏了大事。”
“王爷知道这里埋伏有刺客?”沈沐清抬眼问道。
“米禽嘉炎事先透了风声给我,但他的话,我不敢全信,又怕你担心,所以没有告诉你。”景承煜歉疚道。
沈沐清是有些生气,不过幸好事情已经控制住了,眼下还要把景帝的棺椁送去太庙,便道,“算了,反正刺客都抓到了。还是先把仪式完成了吧。”
“恩。”景承煜点了点头。这回他没有放心把沈沐清交给任何人看护,而是自己带在了身边加以保护。
经了这场变故,仪队里人心惶惶,嘴上虽不敢说什么,但大家都是一个心思,赶紧结束这场丧仪。是以,等景帝的灵柩放到太庙后,大臣们心不在焉进行完后面的仪式,便仓促散去。
返回的路上,无不议论纷纷,这件事这么诡异,莫不是预示着什么噩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