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凌亦阳，你真好，谢谢你。”
顾清欢拿起刀叉，在开动之前，忽然抬头，很认真的看着凌亦阳说着。
她突然的认真，让凌亦阳有些错愕。
但这样的情绪，仅是一闪即逝。
“你开心就好。”
他散淡的开口，很专注的看着顾清欢。
顾清欢抬头，定定的同凌亦阳对视。
她甚至，看得到凌亦阳瞳仁内自己的小影。
这样的氛围，让顾清欢的心思动了动。
服务员自长廊的一角，推着装有蛋糕的餐车走过来。
并不是蛋糕塔，相对于凌亦阳做的奢华的这一切，这个蛋糕，已然算是最低调的了。
场景忽然暗了下了，顾清欢的眼前，开始只看得到蛋糕上星星点点的烛火之光。
房间内，响起了小提琴演奏的生日歌。
顾清欢站起身，一个接一个的惊喜，已经让她招架不住了。
凌亦阳对着服务员摆了摆手，示意她离开。
封闭的空间内，又开始，只剩下顾清欢和凌亦阳两个人。
凌亦阳温柔的开口，像是在哄孩子的家长，“清欢，许愿吧。”
顾清欢顿了顿，手指紧紧地蜷缩在一起。
现在的氛围，真的很好。
凌亦阳为她做的一切，都让她动容。
她知道，自己真的不应该破坏这样的氛围。
可……她也知道，若是错过了这个机会，她以后也很难有机会为自己做着争取。
她一直都需要一个天时地利人和的时机，而这个时机，她等的已经很久了。
顾清欢眸子一沉，原本犹豫的心，终是有了决断。
不论如何，她现在，都要试一试。
“清欢？”
凌亦阳看到顾清欢脸上青白交接的姿态，有些困惑的，叫着她的名字。
他想不出，在这种时候，顾清欢为什么会展现出这样的表情。
他的眸子紧了紧，心情随之产生了一点变化。
“凌亦阳，我许什么愿望都可以么？你会帮我完成我的愿望么？”
顾清欢抬眸，她看过去的视线第一次在凌亦阳的面前变得有点犀利。
“清欢，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。”
凌亦阳听着顾清欢突然的提问，表现的不温不火，他看起来，很平静。
“凌亦阳，可我的愿望，需要你的配合，只要你愿意，我的愿望就可以达成，我才不信那些埋藏在心里的愿望可以成真。”
顾清欢有些破釜沉舟的果敢，她这会是下定了决心。
凌亦阳加重了语气，“清欢。”
顾清欢倔强的扬着头，方才温馨的气氛，到了这会，变得有些生硬。
“凌亦阳，我要对你许愿，你还记得么？之前，你曾经答应过我一个愿望，我并没有说，我现在，就要用生日的愿望以及你欠给我的愿望许一个愿，我就只有许一个愿望，我也就只有这一个愿望，凌亦阳，你看可以么？”
顾清欢看着凌亦阳，眼神坚定的让人心疼。
凌亦阳气息微沉，他不动声色的打量着顾清欢，思忖良久，“好，你说。”
他终是应了声，顾清欢摆出这么大的阵仗，这样的认真，他并不是毫无知觉。
不过，凌亦阳并不确信，顾清欢是否真的如他所料，要说的，是他心里现在所想到的那件事。
“凌亦阳，我要你娶我。”
顾清欢在听到凌亦阳松口后，几乎一刻都没有犹豫的，直接说出了她心底的话。
这句话，这个想法，她早就有了。
只是，有些讽刺的是，在她18岁的时候，她可以肆无忌惮，任性的说出口，在她20岁的时候，她却几经犹豫，反复斟酌。
并且，反反复复，要求结婚的那个人，始终都是她。
这个状况，其实也挺难堪的。
虽然，顾清欢在感情上，她喜欢主动出击。
因为她的观念里，幸福，都是靠争取的，而不是坐以待毙等着幸福从天而降。
凌亦阳没说话，原本温馨的氛围，一降再降，到了这会，甚至可以说是达到了冰点。
顾清欢埋下头，不敢去看凌亦阳的脸。
她受不了，他的冷漠和审视。
是失败了吧？
呵，她自嘲的扯了扯嘴角。
她就知道，这种事情，不会来的那么轻易。
不过，很遗憾，她也把自己这么多年来，最为盛大的生日宴搞砸了。
算了，算了，反正心痛的她，也顾不上这些东西。
凌亦阳一直没说话，他始终沉默。
顾清欢居然真的说出来了，他下巴的线条一直绷着。
关于这个问题，躲是躲不过去的。
这一点，凌亦阳向来很清楚。
早在顾清欢在电视上，对他进行表白的时候，他就已经知道，他拖不了她多久了。
他的小女人，从来不是一个有耐心的主。
只是，结婚真的让他头疼，这个问题，很麻烦。
他之前，一直都在拖着，可到了现在，似乎，也真的需要顾清欢推动他一把。
他其实，一直都不排斥娶她的。
他没有动作，不外乎是因为他们之间的种种距离。
凌亦阳想了想，他的年纪，已经不小了。
似乎，他真的也该成个家了。
他好似，寻求到了一点曾经年少气盛时的冲动，“好。”
凌亦阳终于开口了，他说的很简单，只有一个字。
顾清欢还沉寂在沉重的失落当中，她的人，完全不在状态。
在凌亦阳应下来后，她还处于放空当中。
她没有反应过来，直至几分钟之后，她才猛然间抬起了头。
“你说什么？”
顾清欢紧张的，追问着。
凌亦阳抬了抬眸，“你已经听到了，清欢。”
“你……你……”
顾清欢情急之下，嘴巴止不住的打着磕巴。
“凌亦阳，你答应我了？是么？真的么？你愿意娶我？”
顾清欢眼睛瞪得很大，她一下子冲到凌亦阳的面前，一双手扯住凌亦阳的衣襟。
凌亦阳皱了下眉，将她的手指扯下来。
“做什么呢？女孩就要有点女孩的样子，清欢，注意下你的行为。”
凌亦阳有些刻板的，指着顾清欢的问题，脸上闪现出了一丝笑容。
他的样子，已经不是方才的冷漠。
顾清欢的身体，微微在发抖。
她太过激动，明艳的脸在烛火的照耀下，微红。
也是到了这会，顾清欢才豁然看清凌亦阳脖颈之间系着的领带。
“这个。”
顾清欢伸手，将领带握在手里端详。
她有点不敢相信，凌亦阳居然会体贴细心到这个地步。
他今天，为了给她过这个生日，还有特别的戴上她买给他的领带。
“怎么？送给我的，我不可以戴了。”
凌亦阳知道顾清欢的意思，却故意曲解的说着。
在凌亦阳而言，有些感动，真的没有必要一定要说出来，用心体会，就已足够。
“凌亦阳，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。”
顾清欢被凌亦阳抢白了一下，她还想要说什么，不过，凌亦阳却岔开了话题。
“小寿星，既然许过愿了，那就切蛋糕吧，恩？”
凌亦阳拿过餐刀，扯过了顾清欢的手。
他们两个人，手掌交握着，一切将蛋糕切开。
顾清欢靠在凌亦阳的怀里，那心情，就像坐了云霄飞车一般，直上直下，大起大落。
她毫不怀疑，凌亦阳这样再多来几次，搞不好她就要患上精神疾病了。
人的情绪，还是要适当的控制的。
顾清欢切好了蛋糕，可她没有心思去吃。
她反过身，手指拉着凌亦阳脖颈上的领带。
她看着他，脸上的情绪被晦暗的烛光掩盖住。
凌亦阳没说话，没动。
只依着顾清欢，任她那样拽着自己。
“凌亦阳，你是真的会娶我的，对吧？你再说一遍行不行，我觉得好没有真实感，我都不敢相信，凌亦阳，你再说一次，就再说一次吧。”
顾清欢没几分钟，便撒着娇，对着凌亦阳央求起来。
凌亦阳不禁莞尔，“清欢，别闹。”
“我没闹，我才没闹，凌亦阳，你再说一次给我听听，求你了，真的，好不好嘛，你既然是真的答应了，再说几次有什么关系。”
顾清欢不依不饶的撒着娇，她的声音绵软，甜腻。
凌亦阳有些故意的深沉，吊着顾清欢的胃口，“那你问我。”
“……”
顾清欢心塞满满，她朝着凌亦阳瞪了瞪，却还是没有节操的，随了凌亦阳的意。
“凌亦阳，你娶我好不好？”
她在说这话的时候，那忐忑的心情，一点都不比方才要少上几分。
尽管，她已经知道了答案。
可免不了的，她还是会担忧。
她生怕，到了这会，凌亦阳又突然变卦。
再怎么说，这件事，主动权在凌亦阳的手上，她是半点办法都没有的。
结婚，哪里是可以强迫的。
“恩。”
凌亦阳坏坏的开口，还是之前的那一个字答案。
顾清欢听着凌亦阳这敷衍又傲娇的答案，五官都有点拧巴了。
“凌亦阳，我要听的是全部的，你能不能不要这样糊弄我，我要听完整的，谁要听你的一字经。”
“哦，那你再问我。”
凌亦阳慢条斯理的哦了一声，再一次将问题抛回到了顾清欢的手上。
顾清欢气的圆鼓鼓的，她咬了咬唇角，因为发了力，唇边上，有了齿痕。
凌亦阳看到顾清欢的小动作，神色变了变。
他抬手，钳住顾清欢的下巴，终于不再是方才散淡的样子，“清欢，松口，别这样咬自己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