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合时宜的手机铃声,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暧昧氛围。
两人剧烈的喘息着,停了下来。
许安宁涨红着脸与阎厉珩分开,用纤细的手指拨散在耳后的发丝,掩饰着片刻的慌乱。然后又连忙伸手拿过一旁的遥控器,将音乐暂停下来。
阎厉珩则很是懊恼。
他低头去看手机,发现来电显示上的名字是温语柔。
一般情况下助理给总裁打电话,多半是公司有什么情况出现,这种电话不能不接。
阎厉珩皱了一下眉头,按下了接听键。
“什么事。”
他的语气不太好。
即使是公司有事,打扰了他与许安宁之间的相处,也让他不愉快。
温语柔略带小心的声音从听筒里传了过来。
“阎总,非常抱歉这么晚了打扰您。我……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……我的养母病情忽然加重,需要转院治疗,重新手术需要几十万的治疗费,我……我手头真的没有那么多钱,医生说不能耽误。阎总,您可不可以帮帮我,让我做什么都可以,真的!只要能救救我的养母……”
温语柔说着说着,竟然小声啜泣起来。
原来并不是公司的事情。
这个新来的助理竟然在非工作时间,因为个人私事联系自己。这一点,让阎厉珩很不悦。但是听到对方的理由,也不忍责怪什么。
“什么时候的事。”阎厉珩问道。
“刚……刚转好医院……”温语柔答着,继续啜泣着。
刚转好医院,说明对方第一个联系的就是自己。
阎厉珩的眉头皱的更紧了。
说到底,温语柔只是自己手下的临时员工,上班时间连一周都不到。自己之前允许她一下子预支三个月的工资,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。温语柔那边到底是什么情况,自己并不了解。她似乎都没有想过别的办法就先来联系老板,万一属于那种无敌洞呢?这次要几十万,下次再要几十万。
阎氏集团又不是做慈善的,作为总裁也没有这个义务。否则阎氏上下几千名员工,谁家又没点什么难处呢?
“这件事我帮不了你,你应该自己想办法。”
阎厉珩说完,直接挂了电话。
一旁的许安宁已经平静下来,她清丽的眸子看过来,轻声开口问询到:“厉珩,出了什么事?”
“是阎一帮我招来的新助理。说是养母生病,她刚开始工作没有任何积蓄,刚从我这里预支走三个月的工资,今天又来找我,意思应该是还需要几十万。”阎厉珩简单解释着。
“养母?”
许安宁听到了话语里的重点。
“嗯,她说自己是被领养的。本来家庭条件还可以,但是养父不在了,养母开始生病。”
温语柔的身世让许安宁动了些许的恻隐之心。
“那你打算怎么办?”
“我不准备理会,我只是她的老板,她不该直接联系我。”
阎厉珩说着,牵过许安宁的手,将之揽到怀里。
当然不要理会,要陪着自己的老婆,更何况眼前这种情况……
“也许,她实在是没办法了……”
许安宁顿了顿,医生的属性已经印刻在她的骨子里,让她自带一种治病救人、拯救他人疾苦之心。
不去救,就不能安心。
想到这里,她自阎厉珩的怀里支起身子。
“毕竟是一条人命,我们还是帮助她一下,好不好?可以从我设立的慈善基金里调出一部分钱,那个基金的创立,本来也是为了帮助看不起病的人……”
许安宁说着,清丽的眸子里闪烁着光芒。
看着这样善良的她,阎厉珩心里一动。
“你的基金不是最近在关注癌症患者?还是不要动用你的慈善基金,她是我的员工,我来就好。”
阎厉珩说着,宠溺的伸手,替她拢过散在脸前的几缕调皮的发丝。
许安宁的脸颊微热,轻轻点了点头。
阎厉珩拿过手机,给阎一发了一条信息出去,准备让他给温语柔送钱。
许安宁看着他的动作,突然想起什么似的,再次开口:“不如你问问她在哪家医院,我过去看看能不能帮上忙,顺便把钱送去。现在就给她打个电话吧!小姑娘该急坏了。”
阎厉珩看着许安宁眼眸中的光芒,知道她是认真的。
这一瞬间,他无比后悔当时没有关掉手机,被这一通电话搅扰了一整个美好的夜晚。不过,自己选的女人这么善良,除了宠着,还能怎么办呢?只是……
阎厉珩垂下眼眸,看了看支起的某处,微微叹了一口气。
“安宁,等一下,我冷静片刻,我们就出发。”
许安宁一怔,瞬间意识到什么,脸颊顷刻间涨得通红。
“那……那我去准备一下。”
她说着,飞快的逃离了沙发。
——
另一边。
城中医院。
温语柔愣愣的看着熄灭掉的手机屏幕,内心忽然涌上一阵委屈。
养母病情恶化,医生让她转院,这边的医生又告诉她必须马上动手术,否则将出现最为严重的后果。手术费和后续治疗费加在一起,竟然要几十万那么多!
温语柔才刚预支的工资简直就是杯水车薪,起不到任何作用。
她只不过刚刚踏入社会,没有积蓄,生活接连带来的沉重打击,让她根本没有办法应对。
就在这时,阎厉珩的样子浮现在她的脑海。
几十万对于她来说是足够要命的大钱,但对于老板来说,其实只是九牛一毛而已。虽然人家没有义务帮助自己,但是……
温语柔回想起自己提出预支工资时阎厉珩的态度,并没有传闻中那样冷酷无情。万一呢?万一这一次自己开口请求,他也肯帮助自己呢?
想到这里,温语柔鼓起了十足的勇气,拨通了阎厉珩的号码。
但是结果,并不似她设想那样。
委屈,无可名状的委屈让大滴的泪水涌出温语柔的眼眶,一滴滴的掉落下来,仿佛断线的珠子一般,打湿她的衣襟。
现在可怎么办?
温语柔绝望着倚着医院冰凉的墙面,缓缓的滑坐到地上,将头埋进膝盖里,肩膀开始不停的颤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