汤轲半夜起来接了个电话,被屈荆噼里啪啦地骂了一通,只得回了一句:“老板,您老婆在身边吧?”
“……”屈荆噎住了一下,半晌,“总之,你自己看着办!”
说完,屈荆就把电话挂了。
攸昭看着屈荆大动肝火的,便劝说:“罢了,罢了,用得着吗?”
“那也是,犯不着。”于是,屈荆就拿起了材料给攸昭看,“你这几天反正也是闲着嘛,就看看吧。”
“好的。”攸昭接过了这些公司的资料,点头微笑,“谢谢老公。”
屈荆听见攸昭说“老公”,就觉得特别舒坦,浑然不觉这和攸昭说“谢谢老板”是一个口吻。
对于攸昭而言,屈荆不再是他的“客户”了,而是他的“老板”了,也可算得上是地位超然!
屈荆既然吩咐了攸昭去挑一家公司,那攸昭就把这件当差事办了。
无形中,这也给了攸昭一份“安稳”的感觉。
这几天的闲散完全无法给攸昭“安逸”之感,倒是“老板”交托了“任务”,才让攸昭有了踏实安稳的心情。
他像是处理工作一样处理这件事,将资料拿到手后立即开始录入、整理、存档,一丝不苟。这样细致耗神的活计让攸昭重拾了一种稳稳当当的平和。像是一个每天埋头苦干了三十年的老工匠,休息三天之后就忍不住拿起锤子给家里的木头桌子敲敲打打。
攸昭这几天分析了一通,综合考虑了各种因素,还带着小戚和戴维实地考察了这些公司,做了详细的笔记,咨询了团队的意见,最终决定盘下了一家名为“小善功一”的公关公司。
不过,攸昭觉得光自己考虑也不行。他已经跟攸氏里自己的“亲兵”承诺过会带走他们的。于是,他又在攸氏里找自己的亲信们,中午一起出去吃了个饭。
大家都知道这顿饭意味着什么,在包厢里坐下,都看着攸昭,等攸昭发话。攸昭只说:“其实呢……我辞职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。我是不会继续在这一行工作了。”
这句话说完,大家都脸露惊讶之色,谁都没想到攸昭会突然打算转行。
小戚也很惊讶,但他作为攸昭的“头号忠诚者”,自然要摆出肯定的样子,说:“昭总干啥,我就干啥。昭总去种地,我就去浇肥!”
这话说了,倒让气氛轻松了一些,大家都跟着哈哈起来。
攸昭也笑了,说:“我倒也没打算务农。只是,如果让大家跟着我转行吧,可能也会担心浪费大家在这一行积累的经验和人脉。”
这一点倒是不假,之前攸昭找大家谈话的时候,大家都说好了会跟着攸昭跑。但要知道攸昭想转行,那大多数人都会掂量掂量了。
攸昭也自然知道,便又抛出第二块“砖”:“不仅如此,我还打算从零开始创业。这过程可能也比较艰辛。”
不但转行,还创业?!
大家都有些犹豫。
攸昭便笑笑,说:“如果说让大家跟着我吃苦,我也不好受。到底是我没事先说清楚。”
有些员工心里确实有些埋怨。
攸昭又说:“如果你们想要寻求别的发展,我也非常理解的。”
戴维却问道:“我是做销售的,其实在哪儿都差不多。就是想知道,昭总打算转哪行啊?”
攸昭答:“PR。就是公关。”
听到是做公关,更多人不乐意了。公关这一行,就算大公司都没什么好的?更何况创业小公司?
戴维却笑着说:“我看行,这个行业是一个潜力很大的行业。”
攸昭朝戴维微微一笑,眼神轻轻扫过饭桌前的每个人。大家的脸上都带着疑虑。攸昭平和笑说:“总之,大家可以继续在攸氏工作,或者寻求其他工作机会。无论如何,我都会记得大家曾经怎样帮助过我。我们永远是一个团队的!”
这样的客套话说完,便是举杯的时候了。
大家吃完了这顿午饭,便又装无事人一样的回公司了。在下午茶的时候,几个员工便凑在一起秘密聊天,只说:“你说怎么办?去做PR?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去做PR?说出去也不好听啊。”
“可不是么?而且钱也不多……”
“那个小戚马屁精估计是一定跟着攸昭走的了,不知道碧翠丝和戴维呢?”
碧翠丝和戴维是团队里两大业务高手,大家其实也很看他们两人的选择。此刻,碧翠丝和戴维也在封闭的小办公室里讨论这个问题。碧翠丝只说:“PR这一行在国内真的还没发展起来。大公司一年的利润有个几亿就已经是业界龙头了。你想想,昭总那样开个小公司……一年的经费有个一百万也算体面了。可我们呢,在大公司里一年的工资也是这个数了。”
戴维点头,说:“你这么想的很对的。”
碧翠丝挑眉:“但你却不这么想,是吗?”
“唉,是啊。”戴维说,“这个数字你会算,难道昭总不会算吗?我觉得他是有他的考虑的。”
碧翠丝却冷笑:“我觉得你对他有一种盲目的崇拜。”
戴维笑着耸耸肩,掐熄了手中的烟:“我会跟他走的。你随意。”
攸昭和众人谈了一轮之后,便收到了戴维的邮件。攸昭打开邮件一看,发现是一份简历。
“五年之后重新收到我的简历,希望您能做出和五年前一样的选择。”
攸昭看着戴维的邮件,不觉一笑。
处理完工作之后,攸昭便离开了办公室。最近攸昭提了新车,便不劳驾屈荆接送他上下班了,虽然屈荆非常乐意这么做。但是吧,最近攸昭是闲人,而屈荆是要常加班的那一个,所以接送起来其实也不方便的。
这天,攸昭下班开车回家,路上便接到了花莳的电话。
他才想起好些天没联系花莳了,随口问道:“好像自从去民政局那天之后就没见着你了?你还好吧?”
花莳闷闷:“不太好。”
“怎么了?”攸昭闻言皱眉,将车靠边停下,专心地和他通话,“发生什么事了吗?”
“汤轲把我干了。”花莳说。
“!”攸昭惊愕无比,“你确定?”
“其实也不确定啦?”花莳道,“不然,你帮我问问他?”
攸昭说:“这不方便吧,要不,你自己问他?”
花莳却说:“我没他号码啊。”
“我给你吧。”攸昭把汤轲的号码给了花莳。
花莳拿到了号码,立即就给汤轲打了电话:“喂!我花莳!”
汤轲正在加着班呢,听到陌生电话来一句不清不楚的,就没听明白:“什么?”
“我花莳!”花莳朗声说,“我——是——花——莳!”
“啊?”汤轲还是没记忆。
花莳气愤无比:“你是不是把我睡了?”
汤轲气愤无比:“您有病吧?”
“咔哒”——汤轲把电话挂了。
屈荆瞥了一眼汤轲,说:“怎么回事啊?”
汤轲说:“变态X骚扰呢。”
屈荆笑了:“谁会X骚扰一个BETA?”
汤轲说:“所以说是变态。”
屈荆站起身来,抬眼看了看腕表,说:“行,那你继续加班,帮我把我老婆公司的事情搞定了,知道吗?我得回家陪老婆了。”
汤轲却说:“你天天粘着你老婆,你老婆不烦你么?”
“你小子懂什么?我们新婚燕尔!”
汤轲没好气:“你俩啥时候度蜜月啊?我好安排工作。”
“蜜月?”屈荆愣住了,“蜜月?对啊……还有蜜月这回事……”
汤轲说:“这可好,你俩又没婚礼又没蜜月,就在民政局门口吹唢呐,就算把这婚给结了,也挺有风格的。”
屈荆想起那唢呐还觉得耳朵疼呢,只说:“快别提了,可不是因为那个花莳么!”
“花莳??”汤轲想半天,联想到刚刚那通“我是花莳”的电话,猛地一下记起来了,“就是那个找了一乐队吹唢呐还在酒楼里发疯扔黑卡的那个二愣子不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