唐果放眼望去都是出现在财经杂志上的大人物,跺一跺脚整个市区都能抖三抖的那种人,此时却端着酒杯脸上带笑跟人闲聊着,他的交谈对象唐果并不认识,可用脚趾头想也知道会是什么样的身份。
顾亦儒身为主办方,要等到晚宴正式开场才会出现,人们并没有把注意力多放在唐果身上,她也乐得自在,一个人端了杯红酒,靠在小花坛边上小口喝着。
她也是第一次来这里,看着周围的人来人往自然会觉得有点新鲜
没多久,随着舒缓的钢琴音乐声,从旋转楼梯上缓缓走下来一道白色的身影。
顾亦儒今日穿着纯白色的西装,搭着酒红色的领带,头发则被发胶固定住,服服帖帖地向后拢起,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来。他原本就深邃的五官在灯光的映照下更加立体,的的确确是个俊美的男子。
“诸位来宾……”
顾亦儒拿着话筒带着笑开始致辞,而秦舒怡则震惊地看着他的脸,一时间说不出话来。
周家少爷周君承又钦羡又感慨地说:“顾亦儒大概就是所谓的人生赢家,气质长相都是极品,简直叫人嫉妒都嫉妒不起来。”
秦舒怡不跟他吵了,可是听到周君承的揶揄,心里像揣了一团火一样。
她的心里猛地涌上对唐果的嫉妒来,那不就是个破鞋吗,长得也没多好看,顾总到底看上她哪一点了?
另一头的唐果正好奇又诧异地看着致辞的顾亦儒,对他的工作状态也很惊讶,没想到他正经起来居然这么有气场,跟平常逗弄她的样子简直天差地别。
致辞很快就结束了,顾亦儒悄悄退下,在场的宾客又开始了另一轮的饮酒交谈,觥筹交错热闹极了,唐果混在人群中吃吃喝喝,没有别人来打扰,还挺惬意的。
十分钟之后,她居然跟秦舒怡打了个照面,莫名打了个寒颤。
她竟然也来了?
“唐果。”首先开口的是秦舒怡,她挑剔地看了看唐果今天的打扮,傲慢地抬着下巴问,“到处乱跑什么?”
唐果觉得好笑,“我干什么还需要向你报备吗?反倒是你,硬是要来这场宴会,你又干了些什么正事?”
“哼。”秦舒怡不屑地冷哼,“我当然有我自己的想法,干吗要跟你说?”
唐果敷衍地点点头,扭头要远离秦舒怡这个麻烦制造机,结果却被拉住了胳膊。
秦舒怡目光灼灼地看着她,问:“唐果,我问你,真的有关系?”
唐果眉头皱了起来,“什么叫有关系?”
“别装傻了,狗仔都拍到了,你反驳有什么用?”秦舒怡嫉妒又酸涩地说,“没想到顾总长得那么帅,他看上你哪里了?”
唐果听得好笑,“秦舒怡,你该不会是看了顾亦儒一眼,就喜欢上他了吧,他帅不帅跟你又有什么关系?”
“谁喜欢他了?你不要乱说话,”秦舒怡色厉内荏地说,“我说的有错吗,顾总本来就是个大帅哥。”
“对,他的确是帅哥。”唐果敷衍地点点头。
看到她这种漫不经心的态度,秦舒怡总觉得是在轻视她,恼羞成怒之下,脱口而出说道:“也不知道你在得意个什么劲,顾亦儒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,简直是招招手就来,他和你结婚一定有别的目的,他会看上你吗,不过是玩玩,你可别当真。”
唐果也来了火气,“怎么,你对顾亦儒这么了解?”
“有钱人不都是一个德行?”秦舒怡恨恨地说,“难不成你还指望他对你认真?等人家玩腻了,就会把你一把甩开,到时候你就哭去吧!”
“我就算是哭也跟你没关系。”唐果冷言冷语回答,“你说再多难听的话,顾亦儒也不可能看上你。”
“你!你说什么?!”秦舒怡像被踩住了尾巴的猫,瞪大了眼睛。
唐果冷笑两声,“怎么,被我说中了?你不就是看到顾亦儒年轻又英俊,动了小心思吗?秦舒怡你可别忘了,你自己也是有未婚夫的人,这么水性杨花,你也不怕被人戳脊梁骨。”
秦舒怡一听就炸了,最应该被戳脊梁骨的是她唐果好吗!
“你还有脸说别人?到底是哪个不要脸的女人,明明都结婚了还跟别人的未婚夫不清不楚,这下又勾引上了顾亦儒,唐果,我以前可没发现你还有狐狸精的天赋啊!”
她气得胸口剧烈起伏,“你就是太会装了,成天一副你最惨最善良的白莲花嘴脸,哄得身边的人团团转,现在大家已经都看清了你的真面目,林昭也已经知道你干的好事了!”
当年的事是唐果心头一道又深又重的伤疤,而秦舒怡再度提起此事,很显然戳中了她的伤口,让她浑身僵硬,一句话都说不出来,双手却握成了拳头,越握越紧,脸上青白交错。
秦舒怡说了这些话,就像个胜利者一样,施施然离开了。
看着她远去的袅娜背影,唐果眼底酝酿着一场暴风雨。
这些过去的记忆原本被她死死封存在心中,是她决不能提及的伤痛,却在此时此刻被秦舒怡用这么恶毒的语调重新提起,瞬间将唐果再度打落深渊。
她永远忘不了秦舒怡把那些照片扔给她时脸上属于胜利者的微笑,衬托得她唐果是那么的狼狈,犹如一头丧家之犬。
旧事重提,唐果只觉得自己内心早就入住的那只魔鬼狰狞嘶吼,想要挣脱她的桎梏冲出来,将这些对不起她的人全部撕咬啃噬,连骨带血都吞到肚子里。
可她还保存着最后的一丝善念与理智,就当做她是个软弱的人吧,就算心里再恨秦舒怡,她还是不能做出跟唐家翻脸的事,这大概就是原生家庭的悲哀吧。
秦舒怡见唐果不说话,自认为戳到了她的痛处,又因为她的反应而内心不满,气势汹汹地说:“唐果,你该不会还在打林昭的主意吧,难不成想脚踏三条船?世上可没这么便宜的好事!”
唐果阴郁地看了她一眼,转头端着酒杯走开了,眼不见心不烦。
顾亦儒视线移动,在到场宾客中搜寻着,他很容易就找到了唐果的位置。
那人正靠在不起眼的角落里吃东西,一个人还挺自得其乐的。
他微微勾了勾嘴角,让自己不那么刻意地往唐果的方向移动,很快就到了她的身边。
“一个人想什么这么出神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