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警察相互看看，最后瞟了瞟旁边的赵局，见他点头，他们才让开一步，“牛瑶的情绪比较激动，你们进去的时候注意点。”
审讯室里，牛瑶依旧是一身杏色的羊绒大衣，波浪卷发被挽在脑后，精致又高贵，只是一双眼眸通红，眼睛里的不安和委屈让她失了上次见她时的那种庄重和客气。
“牛医生，我们又见面了。”
“是你！”
白木岚在陆昊风的陪同下，坐在了牛瑶的对面，她紧紧地盯着她，不错过她脸上的每一种表情，“牛医生，咱们开门见山，我来只是想知道我妈妈的死因。”
牛瑶握紧了拳头，一双通红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她，因为这件案子，她突然被警方传唤，医院里风声四起，就连当初的老师，都特地打电话让她照实说，可是她照实说了，他们又不相信！
“我说我没有杀她，你相信吗？”
白木岚冷笑，“如果你没有杀她，她怎么会死在你的手术刀下？胎盘脱离刮宫手术不利落，导致创面大面积渗透性失血，不如你给我解释一下？”
牛瑶呼了口气，决定最后一次说出这件事来，“你妈妈的生产案例是我手里最失败的一件手术，年轻的时候，我就是巴黎医科大学的高材生，为了家里孤独的妈妈，毅然决然放弃了国外的高薪，回到京都，加入了康美，我是全京都最年轻最有前途的妇产科医生，但是那都是在遇到你妈妈之前，当初接下蒋苑的生产，我根本没放在心上，因为在我眼里，那点难产不成问题，可是，我的好朋友胡肖琳来找我，她让我利用机会给产房里即将出生的那个女人一点苦头吃，最好是能让她永远消失，那个时候，她被我直接拒绝了，我一个救死扶伤的医生怎么可能干出这样伤害病人的事，何况还是一个马上经我手即将生产的产妇！
我鄙视她因为爱情冲昏了头脑，并义正言辞的把她赶走，蒋苑难产生下你后，胎盘没有剥离，我必须给她做清宫手术，说真的，这样简单的手术我不知做过多少次，可是从没想过就这样一个简单的手术让产妇丢了性命！”
白木岚紧张的问：“为什么？”
牛瑶笑笑，“因为在手术的过程中，病房里突然进来一个男医生，我精神高度集中间被他的突然出现吓了一大跳，一不小心，手上一重，把创口刮出了一个大面积损伤！”
“什么！”白木岚惊讶的站了起来，照她这样说，妈妈是因为秦鹏意外出现惊到了正在手术的医生才造成意外死亡的？
白木岚还未完全反应过来，她就听到牛瑶继续道：“那个时候蒋苑还没有完全失去意识，她的麻醉虽然还没有过，但是由于突然血崩，造成她大量失血，精神委靡，那个时候秦鹏还掐着我脖子叫我救她，我只好手忙脚乱的按下了求救铃，把我的老师请了进来，而秦鹏因为蒋苑意识模糊中仍喊他‘滚’而悄悄离开，他走开以后，老师因为紧张我的前途，害怕我被医院处分当机立断决定隐瞒真相，对面宣布产妇是难产死亡，一来保全我的前途，二来保全医院的名声，就此，我开始了长达二十九年的噩梦……
你妈妈的确因为意外死在我的手术刀下，坦白说，我对你有愧疚，有恐惧，可是，我没有杀她，没有按照胡肖琳安排的那样动手，这一切真的都只是意外！”
白木岚跌坐在椅子上，意外？
所以，她妈妈就该死吗？她就活该生下来没妈妈陪伴吗？
事情的真相如果就是这样，大概也能解释牛瑶为何理直气壮的不承认杀人，医疗事故，因为顾忌自己的前途和名声，这个可以可以理解，久未出声的陆昊风把白木岚的手握在手心，面色沉重的看着对面，“你说的是真是假，等跟你一起参与手术的离职护士找到以后就都知晓了，到时候，你的结局，自有论断。”
咚咚咚……
门突然从外面被打开，白木岚怔楞间，突然听到门外有人大喊：“不好了，胡肖琳自杀了！”
胡肖琳自杀了！
白木岚轰的一下站了起来，案子还没有查清楚，她怎么就自杀了！
陆昊风拉着白木岚立刻朝门外跑，审讯室里同样震惊的牛瑶突然难过的落下了眼泪，“琳琳！”
你怎么那么傻，这么多年，跟你说过没有动手，没有动手，为什么就不相信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