史玉镜呼吸一窒,只觉四肢形骸血液倒流,寸寸冰凉,他可以不爱她,却为何要将她想的这样卑鄙龌龊?觉得她会因爱生恨跟着封以绅一起报复他?
她终于懂了,在化妆室里,他险些对她施暴,甚至还说她快把他逼疯了,是因为他念着愧疚,所以想弄死她以防她报复却又不忍心吗?
“好!我答应!但给我两个月的时间处理些事情,这段时间你们谁都不许来烦我,两个月后我自动消失,永远离开那个城市,永远不再见封以绅,永远不再见岑云世!”
做了这个承诺,她踉跄着跑开,想哭,却一滴泪水都流不出,最后却是突兀的笑起,候机室人好些人神色怪异的打量着她。
“我总觉得老大让她别跟封以绅来往并不是你口中的那个意思,你这样说是故意让她误会?”景荣看着那落荒而逃的背影,心下不由起了层愧色。
岑云世的心思向来不好忖度,没有人拿得准他阻止史玉镜跟封以绅往来是什么心态。
“不狠绝一些,她会轻易答应?这种唱黑脸的角色你们不忍心当,那这恶人便由我来做吧!”
西思阖了阖复杂的眸子,神色却是坚定,“景少,你不要忘了,岑总裁说的那件事,史玉镜也许还不知情,所以还没做出什么伤害岑少的事来,但封以绅什么人,他不会揪出4年前的绑架案来刺激史玉镜,怂恿她报仇?我不管岑少怎么想,但让史玉镜远离封以绅是目前比较保险的办法。”
“你当真只是因为这个才对史玉镜有敌意?”景荣似笑非似,“你没有一点嫉妒的私心?”
西思脸色一白,眸子微沉,反笑道,“那景少呢?费劲心思弥补史玉镜难道不是为了米罗小姐?昨天酒吧那事真只是混混惹事使得季悦去不了大赛现场这样简单?这幕后主使人是谁,你我可是心知肚明……”
“好了!”
景荣声音微寒将她打断,眸光一暗,“不让史玉镜有机会与封以绅交往的事我会处理好,这件事你不必再插手了!昨晚的事别让第三个人知道!”
……
回国之后,史玉镜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辞职,不为逃避,只因脱离了曾剑这种恨不得将她骨头榨出油的资本家上司,不管是岑云世还是封以绅才不会以曾剑来逼迫自己。
更重要的是她要尽快离开这个城市,岑云世才不会再出现在她生活里,她心下的伤疤才好的快,至于封以绅,她用这两个月还了债,跟他再不会有任何瓜葛,他接近她的目的,不用景荣说,她向来心如明镜。
另外她开始在网络筹划自己的私人服装设计定制店,在M&K大赛中她虽没拿到冠军,但累计起来的人气却超越冠军秦秦,这也许能解决她以后的生活负担。
回国的第一个周末,彦琳一早便直奔史玉镜家,说是让史荷东帮忙辅导辅导功课,史玉镜感叹这真是个好学的孩子,然而开车接送彦琳的司机却说,从没见过大小姐这么爱学习过,天不亮就吵着来补习。
史玉镜听着一头黑线,她明白彦琳醉翁之意不在酒,但彦琳从没做出什么越矩的行为,听说自从有史荷东辅导,她成绩还真的成直线上升,史玉镜一时倒不好将彦琳赶回家去。
今天可真是热闹,下午季悦也来她家串门子,只是这向来咋咋呼呼的花瓶今天竟是焉焉的,跟一块软糖似的塌在她家沙发上。
而做完功课的娇小姐彦琳却真打了鸡血似的,积极主动的跟着史荷东去了厨房打下手,然而,与其说这娇小姐帮忙,还不如说是捣乱,平时史荷东在厨房独当一面,一手的好厨艺,本只需一个小时的时间,今天在彦琳的“帮忙”下足足煮了两个小时,最后在彦琳打碎了第三个盘子的时候,史荷东直接将她轰出了厨房。
晚上做好,四人坐下来吃饭。
“你为什么苦着张脸啊?”彦琳有些垂头丧气的坐在同样垂头丧气的季悦身边,叹气道。
“最近有个帅哥在疯狂的追求我,我不知道该怎么办。”季悦叹了好长一口气,脸上红红,目光纠结的厉害。
“那还不好?要是史荷东……”
彦琳一下来了精神,跟只小麻雀似的开始叽叽喳喳,但见坐在饭桌另外两边史玉镜和史荷东的目光陡然朝自己看来之时,她立马掐着了话尾,怏怏垂下头去,“要是有帅哥也疯狂的追求我,我睡觉都会笑醒的。”
“可是对方不是一般二般的帅哥,而是你景荣哥哥!”
季悦又叹了好长一口气,史玉镜猛的呛了口水。
彦琳也震惊的“啊”了一声之后,立下严肃道,“不行,不行,你可千万别跟景荣哥哥好,他的那些女朋友可不比我表哥的女朋友少,加上国外的估计都能举办个选美大赛了!”
季悦支起下巴,为难道,“所以啊,我很纠结,到底是选史荷东好,还是景荣好?”
“啊?史荷东学长?!”
彦琳震的眼珠都差点掉出来,立下改口真诚而坚定道,“其实景荣哥哥也只是跟那些女人玩玩暧昧,他从没动过真心,季悦姐姐,你这么美,一定是他命中注定的爱人,你选景荣哥哥吧!”
“……”一直被无视的史玉镜风中凌乱。
季悦曾一度觊觎史荷东的美貌,但到底不是那种男女之情,至多当他是半个亲弟弟,倒是彦琳这表现,史玉镜面上没说什么,心下却是了然。
如今的彦琳不由得让她联想起当年自己痴恋古宗泽的事来,彦琳对史荷东只怕是动了真感情。
她不动声色悄然看了眼美男子史荷东,却见他仍是面不改色优雅的拔着自己的饭,一副与己无关的冷酷表情。
……
第二天,按照承诺,史玉镜一早来到了封氏大厦,封以绅还没到,秘书长凯奇倒是一分钟不差的来了公司,吩咐她煮咖啡,买早餐,打扫办公室,整理资料等等。
那吩咐她的活儿可真是一丝不苟,直叫史玉镜怀疑,凯奇这是拿她当两个人用!她忙了一上午也没见到封以绅,按凯奇的吩咐,她是将那咖啡煮了凉,凉了倒,倒了再煮……无限循环中,她很是感叹着资本家可真正是极浪费的!她暗暗埋怨一声,将杯器洗干净从茶水间走出来,冷不丁对上门口盯上她的那双眼睛。
“真下贱!勾引不了岑少,就跑来勾引封总裁,也不打盆水照照自己是什么货色!”门口小李讥讽一笑。
“我只知道好狗不挡路,没想到这狗还嘴贱。”史玉镜淡然而回。
“你骂我?”小李愤然。
“好了!云世还等着我一起吃饭呢,这些闲事你就不要多嚼舌根了。”站在小李旁边的米罗牵唇一笑,扫了史玉镜一眼,踩着高跟鞋“蹬蹬蹬”的离去。
小李冷哼一声,扬眉吐气跟着米罗后面,她心下知道米罗那话里“嚼舌根”的意思,一会见了岑云世,这事可是值得一提,得将史玉镜勾引封总裁这消息放出去,让他知道史玉镜这人有多贱。
小李好不得意,丝毫没发现走廊另一头静立在窗口意兴阑珊的封以绅。
“取消米罗所有通告,所有广告和影视合约统统换人。”
他淡漠看着这一幕,优雅的掐掉烟头,对凯奇淡淡吩咐道。
……
史玉镜清理好器具,一看时间已是12点过,她便下楼去对面快餐店买午饭,正是百无聊赖等在过街的红灯旁。
“哎呀,有人晕倒了!”
伴随着一声惊吓,史玉镜循声看去,只见斑马线旁边稀疏的围着一群人,中间豁然躺着一位老太太,那人祥和安静,但脸色苍白,额头冒着冷汗,眉头微蹙。
“别去!这年代什么人都有,现在的老人都爱玩‘碰瓷’,你可别去当了这冤大头!”
一背着书包学生模样的少年正要去扶那老太太,却叫身边母亲模样的中年妇女拦住。
“看着挺可怜的,但还是等警察来处理吧!”其他的人也是指指点点的凑热闹,却谁都没上前。
史玉镜舒了口气,看来今天是要管一回闲事了,反正她就是一穷鬼,谁也诓不了她。
她走向前去,跪坐在地上,掐了掐老太太人中,又按压了阵胸腔,正要给人做人工呼吸,老太太却暮的睁开了眼睛。
“小姑娘,你叫什么名字?”老太太抓住史玉镜的手。“看吧看吧,我就知道这好心不会有好报,现在这个世道,不是老人变坏了,是坏人都变老了,这种事我见的多了。”那中年妇人一副见多识广的起哄。
“老太太,给你亲人打个电话吧,让他们送你去医院检查检查。”史玉镜将老人扶起。
“你至少告诉我一个名字,好让我知道该谢谁去。”老太太精神缓过来,却见史玉镜说了声“不用”,已挥手离去。
老太太慈眉看着那背影,不由有些喜欢这善良仗义的小姑娘,方才她虽昏倒在地,但并没失去意识,她听到没人敢上前急救,这小姑娘倒是与众不同。
“袁老太太!”
一声轻柔的声音传来,她这才回过头去,只见米罗和小李朝自己走来。
“云世和彦琳在餐厅订好了位置,我们快去吧。”米罗乖顺一笑,上前一手扶上她的手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