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嗯。”有气无力的应着，盛茵曼在玄关换上了拖鞋，拖着疲惫的身子往沙发处走，放下包包，瘫软的坐在了她身旁。
“不至于吧？这就被榨干精力了？”巫芸盘腿一坐，放下手机仔细的打量她：“该不会被席志虐待，挨打了？还是挨训了？”
盛茵曼翻了个白眼，顺势一趟，手放在额头上，喃喃道：“你就一天到晚不想我点好。”
“你这跟斗败的公鸡一样，垂头丧气的回来，还能有什么好的？”
话音方落，她包包里的电话响了起来。
盛茵曼没空和她贫，拉开拉链拿出手机，懒懒的瞥了眼电话上的陌生电话，贴在了耳边。
“你好，是盛小姐吗？我是袁林。”
听着那粗线条的声音，盛茵曼霍地坐起身，疲态扫光精神抖擞：“我是，有线索了吗？”
“我们在名扬区找过了，在气化街失去了她的踪迹，不过捡到了一些东西，你有空来警局一趟吗？”袁林的声音不紧不慢，口齿清晰。
“有，有，我马上过去。”盛茵曼挂了电话，赫然发现巫芸的耳朵都快贴到她脸上来了，贴着白乎乎面膜纸的脸跟个白无常似的，吓得她抖了一下。
巫芸一点也没觉得自己面目可怖，看了眼她的手机，又看了看她，湿漉漉的眼眨巴了下：“去哪啊？”
“警察局！”盛茵曼说罢，指尖掂起她面膜的一角，轻轻撕去，贴近她的脸挑了挑眉：“怎么样，有没有兴趣跟我一起再进警局门？”
两人坐上出租车，巫芸听了个大概，懒洋洋的掏出手机继续玩手游。
“让她死在外面好了，那种女人，你难道觉得她可怜？”巫芸是知道她家那点破事的，大一的那一年盛茵曼挂了一科，因为交钱的问题，聂维到学校骂过她一通。
嘴里跟吃了翔似的，说的要多难听有多难听。
那时候，她就觉得盛茵曼很可怜，可是盛茵曼却什么也不说，连反驳的话也没有。
最后还是问她借的钱，最后兼职给还上的。
那种把后妈标签贴在脑门上的人，已经不在乎脸面了。
“她死了，我爸怎么办？”盛茵曼看着窗外，垂下眼，声音很轻。
盛肖说：茵曼，我们去分户口吧，以后你就是独立一人，我管不了你了。
就因为她大闹了一场，把那些年的委屈都吐露出来，扬言那个家有聂维没她。最终，盛肖的抉择是和聂维在一起，过他们的三口之家，舍弃了她。
有时候，她真希望当年妈妈走的时候，捎上她该多好。
一了百了，也不至于活得这么凄惨。
但，一想到，自己死了正和聂维的意，她就算是咬牙拼命也得活下去。
“你傻不傻！你爸爸要真的把你当亲闺女，就不会赶你出家门了，你被赶出家门的时候，他有想过你怎么办没有？”巫芸来气的一把砸了手机在座位上，拔高了调子。
司机吓了一跳，从后视镜里瞟了她俩好几眼。
“别说了。”盛茵曼抬起手用掌心挡住了眼，尽量不去回想那些痛苦的记忆，带着浓浓鼻音道：“他是不好，可现在他也得到报应，我要真任由他病死，跟他们还有什么区别？”
他们可以无情，但，她盛茵曼不能没了良心！
盛肖那病，说不定哪天就没救了。
“茵曼！”巫芸气得皱紧眉头，粉拳捣在她肩头，恨铁不成钢：“你个傻瓜，傻狍子！”
将心比心，要是换做是她，她早拿刀把那对不称职的父母给劈了，然后同归于尽。
掩住的眼水渍溢出，湿润了睫毛，红了鼻尖。
车里陷入了沉默，一直到警察局，她才深吸了一口气，放下了手，除了眼眶红红的之外，整个人还算精神。
“袁警官。”她领着巫芸进门，正好见到袁林和小艾在讨论着什么。
袁林看到她，热情的抬起手‘哟’了一声，迎上去道：“来，坐下吧！”领着她俩往休息区走，他又吩咐小艾道：“小艾，把捡到的东西拿过来。”
盛茵曼很好奇，到底捡到了什么。
袁林的目光落在巫芸身上，礼貌笑问道：“盛小姐，这位是你朋友？”
“对啊！我是巫芸，巫山的巫，芸芸众生的芸。”还不等盛茵曼开口，巫芸已经伸过手去做了自我介绍。
“姓氏很特别，人也很特别。”袁林笑着跟她握了手，小艾这时把塑封袋拿到他跟前，他直接递给了盛茵曼：“这里是一把钥匙和几张借条，欠条的借贷方我查了一下，都是高利贷。”
盛茵曼拿在手里，透过透明的材质能看到那欠条的末端聂维的签字，同小时候在她试卷上签下的名字是一样的。
沉甸甸的，呼吸有点不畅，她拿着，迟疑的不肯打开看。
巫芸夺了过去，‘哗啦’一下，把所有的东西全倒在了桌上。
果然如袁林所言，是一把钥匙和借条，没有别的东西了。
“10万，26万。”巫芸拿起欠条来一一过目，眉头一点点的皱紧，等到看完，已然拧成结：“一共60万，聂维到底在干嘛！”
盛茵曼面对账单，头疼不已，她要知道就好了。
“这些东西就装在一个塑料袋子里，里面还有点饼干和一瓶矿泉水，我问过那附近的居民，他们说聂维这几天就在小区车棚里睡觉。”袁林徐徐的说，盛茵曼的手攥着衣角，微微的颤抖。
住车棚里，聂维过得，比她想象中还要惨。
“盛小姐，除了你家，你知不知道哪里还有他们的容身之所？”袁林的目光从她手上收回，落在她失措的脸上。
“家里，没人吗？”
她喉咙干涩，声音略带沙哑。
“没有，派人找过了，邻居说卖给别人了，在一个月前。”
一上午的时间，他们的执行力惊人，该查的都查了。
到底发生了什么，盛茵曼一头雾水，心里不安动荡，咬了咬唇角后吸了吸鼻子：“应该只有外公家，在乡下，那里的房子空下很多年没人住过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