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里,戒指的痕迹还在,只是不见了那个简单的铂金环。
她记得的,他一直戴着一个尾戒。
“很重要吗?”盛茵曼疑惑的问,倒是从未见他摘下来过。
“帮我拿着,我去找。”他将冲浪板塞给她,毫不犹豫的往回折返,眼里的焦急充分说明了对那个尾戒的紧张。
难道是他妈妈的遗物?
目视着离去的背影,盛茵曼胡乱的猜想。
要掉也是掉海里了,怎么可能找得见。
许久,不见她回来,盛茵曼只好就着冲浪板坐在了沙滩上,正午的太阳有些毒辣,头上冒出细密的汗。
“来,笑一笑,灿烂一点。”
远处有拍摄婚纱照的新人,新郎背着新娘,婚纱裙摆随风而动。
摄影师举着摄像头蹲在海里,为了拍出效果最佳的婚纱照也是蛮拼的。
助理拿着打光板,照得新娘的脸分外的白皙。
这里居然有中国的旅游团。
盛茵曼不由的看出神,看着心生钦羡,如果自己也能和席禹辰在这里拍婚纱照该多好。
可是,他们还没有到谈婚论嫁的地步。
席爷爷应该着急他的婚事了吧?都快30的人了。
其实,她并不怪席志,换位思考,她也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娶一个二婚的女人,更不希望那个女人还曾是自己的孙媳妇!
“换个姿势。”摄像师喊了一声,一对新人手挽着手,相互依靠着的画面在镜头下定格。
“算了,我让杰森安排人出来找。”
听着清冷的声调,盛茵曼抬起头便见身后的席禹辰蹙起的眉头,苦恼之色。
“要不我跟你回去再找一找?”盛茵曼站起身,拍了拍身上的粘着的细沙。
要真是很重要的东西,丢了可能就是一辈子的遗憾。
“好了,收工,下午拍水下写真。”摄影师拍了拍手,助理赶忙给新娘子提起了裙摆。
盛茵曼这才看清新娘子的样子,短发的小精灵,双眼明亮,樱桃小嘴,皮肤白皙到吹弹可破。
20岁?21?22?
年纪看起来很小,倒是新郎留着八字胡,皮肤粗糙,至少有40岁!
“不用了。”席禹辰声音低沉,目光落在新娘的脸上。
距离不是很远,大约20步的样子。
一对新人也不自觉的往他俩看来,兀地,新娘脸上的笑意僵硬在嘴角,视线与他相接。
“禹辰……”
她轻声喊出这个名字,眸中各种情绪交织,似追忆,似痛苦,似歉疚。
“好久不见。”
他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,墨色的眼深沉不见底。
盛茵曼和新郎都傻眼了,再怎么也猜不到两个人居然认识,而且是在这异国他乡的芙花芬岛。
“你,你们来度蜜月吗?”女孩儿开口,多看了盛茵曼两眼。
盛茵曼汗毛竖起,有种被婆婆审视的错觉。
“恩。”席禹辰应声,紧紧握住了盛茵曼的手,冷冷瞥了新郎一眼:“什么时候结婚?”
“下个月6号,报了旅游团过来拍摄婚纱照。”她捋着短发压在耳际,稍稍垂眼,嘴角翕张,似乎有什么话想说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。
“新婚快乐,不用给我寄请帖,我会安排助理送份子钱过去。”说完,席禹辰也不多停留,拉着盛茵曼就走。
走开几步远,盛茵曼扭头去看,分明瞧见新娘的脸色煞白,紧紧攥着婚纱,眼中好像有泪。
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,小跑着才能同步。
“不去找戒指了吗?”盛茵曼小声的询问,拿着的冲浪板险些掉下,停下脚步抓稳,再跟上。
“不找了。”他语气冰凉的回答,大长腿迈开的距离越发的大了,盛茵曼跟都跟不上。
逐渐的拉开了距离,她索性顿住了脚步。
看着他暗掖怒火,她回头看去,那一对新人还留在原地,看不清面容神情。
傻子都能猜出他们的关系来吧?
慢条斯理的回到别墅,杰森说席禹辰已经回房间休息了,问她想吃什么。
她摇头不语,放下冲浪板走到洗手间,冲掉了满脚的细沙换上了拖鞋,坐在窗边的椅子上吹着冷气,静静的看外面艳阳高照。
记得应皓说过他以前有个女朋友来着,虽然那已经是陈年往事,但,联系起那个尾戒来,便能得到答案。
他很珍视的戒指,或许就是方才的女孩子送的。
如果同龄的话,那女人也真够显年轻的。
“笃笃笃。”
日头偏西,她敲响了席禹辰的房门:“你,不是说要去水下SPA吗?”
房间里静谧无声,她眉头皱了皱又敲响:“你去吗?”
哪个女人能忍受得了自己的男朋友为了别的女人而黯然伤神?
盛茵曼努力的想要打破这种熬人的僵局,房间里却传出来一句:“你让杰森带你去吧!我累了想休息。”
“哦。”敲在门上的手,缓缓的垂下,她的应答有气无力,茶色的眸子慢慢变得黑灰。
他到底有什么样的过往,她是真的很想知道。
可,他已经变相的拒绝了她走进心房去了解。
“盛小姐,我带您去SPA会馆。”
富人的生活,总是悠闲惬意的,拿着金钱无度的挥霍,享受着人生的每一分每一秒。
趴在床上的盛茵曼,闻着精油的芳香,却感觉不到丝毫的放松,心仿佛随着水压沉甸甸的难受。
次日,席禹辰的面都没见着,饭菜都是由杰森送到他的房里。
他会不会像前些日子那样自暴自弃?
她想着,走到门口正想硬闯进去一探究竟,杰森走到她身旁俯身道:“盛小姐,有客人来访。”
“客人?”
芙花芬岛她没有认识的人,谁会来找她?
脑海里浮现出那张短发造型精灵般的脸时,她转了脚步往门外去。
椰树下,浓厚的阴影,女孩儿水蓝色的长裙,明亮的双眼正往别墅里张望着。
果然,是她!
盛茵曼一瞬的迟疑,心里竟生出一分怯意。
转念一想,不管他们之前发生过什么,可,现在他的女朋友是自己,这样怯场太丢人。
“你好,禹辰在房间里休息,你要进来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