席禹辰條然怔住,看着那一沓红钞眼色渐渐的暗沉,如漆黑的夜。
“你不能不收,我不想欠你。”见他不接,盛茵曼又往前送。
20万对他来说不过九牛一毛,可偏偏,她还是分文不取。换做别的女人,20万嫌少根本喂不饱。
“那你这个月怎么过?”他伸手接过,不过5千,握在手里却沉甸甸。
他担忧的眼色盛茵曼看在眼里,冲他一笑道:“我还留着一些呢,租个房,凑活着过下去,等到下个月发工资就好很多了。”
酒店只能算短暂的落脚之处,要生活就得做长远打算。
明明刚从苍穹跌倒地府,她到是适应得很快,连往后的计划都有了。
“席总,那我,先走了,再见!”席禹辰还想说什么,薄唇微启话未出口,盛茵曼已经同他告别,挥挥手走远。
瞧着她娇小的身影转过花坛消失在拐角,他顺手把五千块丢在副驾驶座上。
很想给她富足衣食无忧的生活,捧在手心宠溺着。可,盛茵曼不给他机会,甚至界限划得越来越清!
往后的几天盛茵曼都很忙,一边上班一边在威客上接点设计图稿类的兼职赚钱,还要在网上刊登租房信息。几天下来跑了好几个地方看房,几乎快要分身乏术,而结果却不尽人意。
距离公司近是市中心,一室一厅普遍在6千左右,一交就是一年,她拿不出那么多钱来。
三环外价格相对便宜,大抵在3000左右,也很贵。最便宜的是地下室,800块月付。
她数了数身上的钱,这些天住酒店下来剩下3000多,如果三环外租一间房,日后连吃方便面的钱也掏不出来,更别提还得买日用品。
“早知道当时就不该意气用事。”看着摊开在眼前为数不多的银子,盛茵曼眉头硬生生撇成了个‘八’字。
净身出户一分不要,现在到好,落到要考虑去住地下室的下场!
“住就住,大不了就住上一个月!”思量再三她决定去地下室看看,总比住了好房饿死在家强。
她现在是实习期,月薪一万二,等到转正后条件就可观多了,到时候就不必愁着没钱过日子。
只是她没想到,地下室的情况比想象中的糟糕得多。
昏暗的过道,充斥着腐烂发臭的味道,像是谁家的被子泡在水里几年不洗,棉絮长了霉。
明明大中午烈日当头,她却冷得搓胳膊。
“就是这间了,800块钱一个月不带水电费。”房东领着她走到一间房门口,破烂的门板上可见几道划痕,锁生了铜锈,脆弱不堪的好似轻易便能拧开。
盛茵曼脸色青绿,在推开门的一瞬间,臭味扑鼻,使得她不禁呛得咳嗽起来。
“咳咳,这是什么味儿啊,这么刺鼻!”她捂着嘴声音朦胧,在灯亮起后入眼的十来平米的屋子堆满了瓶瓶罐罐,地上的灰一踩一个脚印。
最让她错愕的,是正中的墙上用红色的颜料写了个大大的‘死’字!
“这没事拾掇拾掇就好,上一个租客是个油漆工人,这些都是用剩下来的材料。”房东呵呵笑,“你想住的话就赶紧定下,下午就会有个来看房的。”
这还是个抢手房源呢!
“我……考虑一下吧!”盛茵曼说着,赶忙掉头就跑。
地下室里,光膀子的男人向她投来贪婪的目光,小孩对着房门尿尿,不知谁家抓了一只鸡在过道里蹦来蹦去!
疾步跑出,面朝阳光重见天日,耳边汽车的喧嚣,人们欢声笑语都感觉格外的动听。鼻子里没有尘土潮湿的味道,整个人都清爽了许多。
可是,住房怎么办?
回头看向通往地下室的阶梯,她又犹豫不决,环境是糟糕了点,安全没保障,好在便宜啊!
再过几天租不到房,别说地下室了,睡大街铺地上的报纸都买不起。
她是趁着中午休息出来看房的,上班的时间快到了,没时间再转悠,只能愁眉苦脸的往回走。
“您好,请问你是盛小姐吗?”刚迈开两步,一个陌生电话打了过来,对方是个银铃嗓音的女人。
“是,怎么了?”她木讷的回答着复看了一下电话号码,确认不是认识的人。
“我看你在网上发租房信息,我这里有一套房,因为要离开这座城市合同还没到期,钱退不了所以我想便宜租出去。”女人一五一十说道,盛茵曼眼神的色彩随着她的话语而明亮起来。
她一直在登租房需求就是想碰碰运气,没想到还真被她撞见了!
“在哪里,我能去看看嘛?”是深怕别人反悔她忙追问道。
“我把地址发你手机上了,你看看。”
挂断了电话确实看到一条信息,地址居然就在语音附近而且还是个高层。顾不得上班,打电话给Toni请假一下午。
怀着忐忑的心站在公寓楼下,高耸入云的大楼,玻璃折射的阳光刺得人睁不开眼。
这,怎么也得上万月租吧?
高档小区,不仅空气清新,设施齐全,干净通透。她忽然不大敢进,万一是个骗局她岂不是遭殃了?
踌躇良久她还是决定一探究竟,就算龙潭虎穴也得闯上一闯。
“盛小姐你来了。”
出奇的,对方既不是财狼也不是虎豹,而是一个妙龄女子,穿着白色的长裙盈盈一笑:“你可以看一看房子,如果愿意的话,月租两千我租给你。”
“两千?”盛茵曼惊讶出声,怀疑自己产生了幻听。
三室一厅的居室,欧式装修,家电齐全,居然只要两千,和卖白菜有什么区别!
“我急着走没办法。”她摊开手一脸无奈,眼神瞟了眼放在门口的行李箱道:“可以月付每个月打我账上,愿意的话现在就签合同。”
“愿,愿意。”盛茵曼久久不能从震惊中回过神来,天上忽然掉下一个大馅饼,活脱脱把她砸傻了。
不多时合同签下,女人就这么提着行李箱不紧不慢的走出了房,到楼梯口回头不见盛茵曼这才拨了电话: “席总,您安排的事我已经办妥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