鱼只有十厘米左右,不太好打,四个人打了个把小时才打到两条,我们把鱼的肠子掏了一下,应运捡干枯的胡杨树根,用打火机点着烤鱼。
我们几个人同时看到了那只黑猫正蹲在远处看着我们,我们几个人的脊背都挺直了,我们看着黑猫,黑猫也看着我们。
萧三说:“我看见什么了,你们看见了嘛?”
我们知道他说的是什么,我们几个人都说看到了,这时我们再去看,那里有什么黑猫,几颗胡杨树之间什么也没有。
王风说:“那猫一直在哪里的嘛?”他是问高山明。
高山明大概想到在他吃鱼时,那只诡异的黑猫一直在远处看着他,他此刻已经面无人色了。
王风定了定神说:“别管它!看它敢不敢过来。”
王风又匆匆忙忙地说:“我们把木头弄到屋子里去烧吧,这样夜里可以暖和一点。”
他在屋子里一边烧鱼,一边看着那堆纸,我们还不知道那堆上写的是什么,但心思又不停地想到那只黑猫。
吃完鱼,我们小心翼翼地打开那堆纸上,上面是毛笔写的字,还是文言文的。
“写的什么?”萧三自言自语地问。
谁也看不明白写的什么,纸上的字迹在沙漠里也褪了色。纸是被锥子扎两个洞后用牛皮带子窜起来的,厚厚一大本,那纸张大小不一,好象只是胡乱地把相关的资料弄在一起。
王风说:“我是在一个石头洞里看到的,它压在一块大石头下面。”
我看了一会儿,大概有点弄明白了这是什么文件,这是一个从西藏进京的喇嘛记下的什么东西。
“乾隆五十七年,季秋,西进而离……”
我们把文件全翻了一翻,有几本书,还有一些书信,好象还有一叠是官方文件,上面盖了好多大印。这些东西明显是清代的,可能是一个在北京住着的喇嘛回西藏时,在这里迷路或被土匪杀死了,死前把文件埋进了一个石头洞穴里。
王风把一叠文件踢进了火堆里,骂道:“草的祖宗。”
萧三说:“别烧了啊!这好歹也写着东西呢?再说是清代的,也值点钱的。”
王风不理萧三,他现在已经顾不上赚钱了,他一屁股坐在地上。
我说:“这可能是一个去西藏的人,在这地方迷了路,他可能死了吧?生病或者饿死,要不然也不会扔掉东西的,死之前把东西放在洞里,因为干燥所以没有坏掉。”
萧三看了一眼摊在地上的东西说:“这不算什么,在沙漠里经常有人饿死渴死。”
我说:“我不明白了,这里怎么会沙漠的呢?我们不是在则岔石林嘛?”这个我实在想不明白了。
没有人回答我的话,天又晚了,我们围坐在地上烤着火。
我们也都觉得奇怪,但谁也没法回答,我们心里还在想着另外一个更实际的问题,就是我们还能回到原来那个则岔石林嘛?
外面起风了,风在石屋外面呼呼的刮着,几个人围着火堆,我忽然觉得这种情况倒也是很有情调的,我要是回去讲给苏桠听,她一定会觉得我们象是在《一千零一夜》故事里一样。
不过,显然我们现在都没有这种心情,王风站起来踢了一脚那堆纸和破衣服。
现在应该已经是深夜了,几块胡杨树根已经烧掉了大半,火焰也变小了,我们全睡不着,其实也没地方,只能坐着等天亮。
我们都竖起耳朵听着屋子外面的风声,其实也不单是听风声,我们都在听着有没有那种嗡嗡声,就是那个在石林里出现过的声音,现在我们都有点期待它会出现。
它似乎也应该出现了,是它把我们引到这里的,但是外面除了风声就没有别的声音了。
我随手拿起一叠纸来翻看着,这一叠是官方的信笺,我没耐心仔细看,信笺的大概意思是,皇上已经应允,大喇嘛可择日回藏之类,好象这一行人还不是一般的人,是回西藏的重要喇嘛。
我想这是回西藏的喇嘛和北京的官员的通信,看来这位喇嘛很有地位,清代的大冲分皇帝都和喇嘛教有密切的关系,但是我也弄不明白他们通信的全部内容,这可能是文件分散,也可能丢失了一些,所以我只看明白了一个大概。
我又捡了一叠用牛皮带窜起来的纸,那好象是一个自制的册子。
这一本应该是日记一类的,写的是这一行人起程后的具体情况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