眨眼又过了两天。
在陆沉精心准备着求婚之际,姜浅在医院迎来了一名不速之客——
陆寒擎。
他是被陆老太爷强行拎过来给姜浅道歉的,胸腹缠着厚重的纱布,脸色煞白,没有丝毫的血色,走路都站不稳,需要保镖扶着,瘦削地像一阵风都能吹倒。
姜浅看着心里吓了一跳,这哪里是那天猖狂着要炸死她和陆辞尧的大少啊?
简直像是刚从精神病院拉出来的羊癫疯患者。
“大哥这是怎么了?”
陆寒擎双肩一抖:“弟妹,我知错了,你叫陆辞尧别再搞我了……”
“浅丫头啊,我明白,辞尧放不下那天的事。”陆老太爷视线一直盯着姜浅的小腹:“但你看在我小曾孙的份上,就当积点德,饶他一条狗命吧。”
姜浅没说话,陆老太爷又道:“辞尧想把他手里的股份给你,我没意见,此外,我还会再给你百分之五的股份当做补偿,这也算是我陆家给你的交代……”
股份?
她要的不是股份,只想要一个公道。
就算陆寒擎不用死,他也应该受到惩罚去监狱。
但很显然,陆老太爷一定会保住陆寒擎。
“我有点累了。”姜浅拉高被子,缓缓闭上了眼。
陆老太爷无奈地叹了口气,又巴巴地叮嘱道:“你好好注意身体,有什么火气就冲我来,别呕坏我的小曾孙啊……”
姜浅还是一如既往的沉默。
老太爷只好转身出去了。
陆寒擎安静如鸡,再无往日的雄风,亦步亦趋跟上了陆老太爷。
陆老太爷并未马上离开,而是去找了姜浅的主治医生。
这是他梦寐以求的小曾孙,得好好伺候着。
姜浅在老太爷走后也没睡着,心情复杂,以前觉得老太爷很疼陆辞尧,但现在来看,陆辞尧小时候指不定吃了多少苦头,老太爷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?
“姜小姐您睡了么?赵医生请您过去一趟……”突然,一个女护士站在门口对她说道。
姜浅翻了个身坐起来:“是不是我宝宝的检查结果有变?”
“好像是老太爷在办公室和赵医生谈论什么,你过去看看就知道了。”女护士一直低垂着头,语气却很着急的样子。
姜浅不知道出什么事了,考虑到宝宝,穿着棉拖就去了赵医生的办公室。
办公室大门开着,里面却空无一人。
此时后备楼梯间隐隐传来一阵细微的争执声。
“赵医生?”姜浅试探着问,却没有人回应。
这一层楼都被陆辞尧包下来了,四下也没其他人,姜浅只得一个人顺着动静走向后备楼梯,刚推开后备楼梯虚掩着的门走过去……
咚!
入目便是陆老太爷顺着楼梯往下滚,刺目的鲜血顺着阶梯一路蔓延。
“爷爷!”姜浅夸张地睁大了眸,慌忙下去搀扶老太爷。
脚下染了鲜血,差点脚下打滑。
双手在空中虚晃了一圈,堪堪摸到栏杆站稳……
“啊!!”
“姜……姜小姐,你……”
“死人了!快来人啊,救命啊……”
一个戴着口罩的护士经过,看到这一幕,当场三魂不见了七魄,疯狂尖叫,迅速吸引到了一批工作人员,姜浅压根没想那么多:“快,送爷爷去抢救室,我给陆辞尧打电话……”
无数工作人员手忙脚乱推着老太爷走了。
老太爷后脑受到了撞击,失血过多,已经陷入昏迷。
“你是从下面上来的?刚才有没有看到什么奇怪的人?”姜浅见老太爷进了手术室,想到楼梯间的争执,立刻去问最先到达现场的那位女护士。
女护士身子颤悠悠的,连看都不敢抬头看姜浅:“没、没有,我什么都没看到。”
“真的?”
“真的!”女护士慌忙保证。
姜浅狐疑地蹙眉:“那你知不知道赵医生现在在哪?”
“赵医生……”女护士思索了会,才道:“赵医生半小时前接了个电话,急匆匆地离开了,我发誓,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!姜小姐,我还有工作,先走了……”
说完,女护士落荒而逃,带起一股劲风。
姜浅眉峰拧得更紧。
不是赵医生,难道那个人是陆寒擎?
可看陆寒擎今天的样子,走路都走不稳,哪来的气力和陆老太爷争执?
而且老太爷如今是他最大的倚仗。
没过多久,陆辞尧和陆家其他人先后赶来。
“怎么回事?”陆辞尧迈着修长的阔步而来:“你有没有摔伤?”
“我没事,但是爷爷从楼梯间摔下去了,现在还在抢救……”
姜浅有一丝自责。
如果她当时能早点去楼梯间,又或者让老太爷在她病房里多呆一会。
或许,这场惨剧就不会发生。
老太爷年纪又那么大了……
陆辞尧握着她冰冷的双手:“把事情原委告诉我,老爷子怎么会从楼梯间摔下去?”
“是我不好,当时……”
姜浅最后几个字音还在喉咙里打转,陆铭便气焰汹汹地大骂:“姜浅,你这个凶手!”
刷一下,无数人的视线便凝聚在了姜浅身上。
“你这么说什么意思?”
“我都知道了,你还想狡辩?!老爷子带着寒擎好心给你赔罪,你不想原谅也就罢了,居然怀恨在心推倒了老爷子!我告诉你,要是老爷子有个三长两短,我第一个要你偿命!”
他们这是觉得她推倒了老太爷?
“不是我!我是听到了后备楼梯有动静才过来看看,我到的时候,老太爷已经摔下去了……”
“后备楼梯距离你的病房这么远,你长了一双顺风耳?”顾绣也站了出来,鲜红的指甲死死指着姜浅,一脸的尖锐刻薄。
姜浅不自觉看向陆辞尧。
陆辞尧眼底透着坚定和信任,无形中给了她勇气。
她稳定了心神,继续辩驳:“那是因为有个护士让我来找赵医生,在来的途中我听到了后备楼梯有争执声!”
“哪个女护士?”
姜浅回忆了一下,心底陡然浮现一丝不祥的预感。
“她当时一直垂着头,我也没看清楚长相……”
“根本不是她说的这样,她在撒谎!”
下一瞬,却有一道女声驳斥了她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