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啊?什么?”
她定了定神,几乎带着一点茫然问他。
顾成目光在她手上的衣服上一点,没再重复一遍自己的问话。
安悦被衣服掩盖着的手收紧了一下,而后又松开,声音尽量轻描淡写着,又维持着应有的懊恼和冷漠。
“不去哪里,走不动了。”
她抱着衣服路过他的时候,还瞪了他一眼,一双眼里满是愤懑,没有其他情绪。
她没等着他的答复,径直进了卫生间。
顾成在她身后看着,被那双饱含着泪水的眼睛一瞪,十分受用地一挑眉,没有阻止她。
他踱步到了沙发上,拿起手机,给秘书去了一个电话。
“喂?”
“嗯,把今天需要我处理的东西,送到我家里来吧。”
“什么?没有,我只是有点私事。”
他慢悠悠吩咐着,目光带着一点笑意,落在关着的卫生间门上。
卫生间里,水开着,哗啦啦地流着。
安悦却站在门边,侧耳听着外面的响动,她听到了顾成的那一个电话,心中咯噔了一下。
他是真打算把她当金丝雀养吗?
她心中难言地生出一些恐慌。
洗完澡,穿好了衣服,她对着镜子吹着头发。
四处飞散的发丝里,她认真思索着,如何找一个完美的借口,独自出门去。
从前她只想着如何在他身边待得更久,却没想到,不过短短几天,她思索的方向便彻底翻转了。
她拉开卫生间的门,踢着拖鞋走到客厅的时候,已经是十分精致的模样。
顾成看着她皱了皱眉。
“你不是说不出门吗?”
安悦嗯了一声。
“我出去买点东西。”
顾成站了起来。
“我跟你一起去。”
他声音温柔着,可安悦却从那罕见的温柔下,听出恶魔的心跳。
她愣了一瞬,而后笑着摇了摇头,温柔缱眷。
“不用……我只是出门买点菜。”
“你不是要留在这里吃饭吗?”
她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茶几上的笔记本,心中剧烈地跳动着,声音却十分平稳。
像是从前的许多日子里,她费尽心机讨好着他的模样。
顾成终于稍放下心,点了点头。
他本来也没把安悦当一回事,只是她的身体,他是真的喜欢的。
折腾得狠了,他心神愉悦了,自觉找到了拿捏她的最佳方式,便有了几分闲心,来观察几眼她的模样。
做的时候叫得那么厉害,如今不过休整了片刻,又恢复了这般模样,还真是……
真是再适合他不过。
再让他安心不过。
他放她出了门,在看到她只是随手抓了钱包钥匙,连手机都遗忘,慌慌张张出门的时候,心中那一点隐晦而不确定的不安,消失得无影无踪。
看,她也不过如此,嘴上叫骂得多么厉害,还是离不开他,还是情不自禁地要来讨好他。
他对着关上的门挑了挑眉,回到了沙发上坐下,打开了笔记本,等着秘书来敲门。
安悦手忙脚乱地出了家门,甚至没有回头看一眼。
她曾经梦想着要居住一世的地方,如今逃离得迫不及待。
她的心一直剧烈地跳动着,震得她的耳膜生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