次日,安悦从浑浑噩噩中醒过来的时候,天已大亮。
枕边人已不见,她起身,把旁边散落着的睡衣捡了起来,披在身上,打着呵欠走出了卧室。
顾成竟然没有离开,而是安静坐在客厅的沙发上。
他手上拿着一份文件,仔细地阅读着,安悦洗漱完毕,从卫生间走出来,去往厨房的路上路过他旁边,愣了片刻。
想打招呼,但竟一时间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开口。
昨夜的一切仍旧历历在目,让她如鲠在喉。
算了,或许她也应该像他一样,把冷心冷肠贯彻得彻底,彻底把他当做陌生人才是。
打定主意,她没有说话。
停滞的脚步再次迈开,却被顾成喊住。
“你今天有事吗?”
安悦啊了一声,面上带着一点意外,一点迷茫,转身看着他,摇了摇头。
顾成脸上的神情是理所当然,目光冷淡,没有情绪,她在那样的目光里回过神来,问了一句。
“没有,怎么?”
她心中已下定决心冷漠到底,在他主动搭话的时候,却依旧温和地回应着。
那声音是难以言说的温柔缱眷,让她一说完,连自己都吓了一跳。
她悲哀的发现,自己对他毫无办法。
哪怕他眼中心中都没有自己,哪怕他从头至尾,都只把她当做一个道具。
应付身边桃花的道具,宣泄欲望的道具。
她的心却依旧牵动着他的情绪,依旧因他可能有用得上她的时候,而兴奋而悸动。
她心中唾弃着自己,然后勉强把那声音里的温柔意味去除。
“待会再说吧,我先去吃点东西。”
她终于还是没有拒绝他,几乎落荒而逃,快步进了厨房。
顾成无所谓地嗯了一声,继续翻着面前的东西。
她对他的感情他看得分明,只是嫉妒遮了眼,所以行事不知分寸。
没关系,他可以慢慢把她调.教成自己想要的模样。
即使不把她当做自己的妻子,也可以是别的什么,可以在身边一直放着。
安悦不会拒绝,他确信这一点。
更何况,他还给了她妻子的名分。
安悦的表现果真如他所料,即使在他说,是要去看悠悠的时候,她的脸上显露出明显的不悦,却仍旧没有说什么,乖乖换了衣服,跟着他出门。
这让他再一次错误判断了形式。
所以在安悦和许悠悠再次吵起来的时候,他在旁边看着,脸上的惊讶真真实实。
“许悠悠?”
安悦一开口,顾成心里便咯噔了一声,却依旧没来得及阻止。
许悠悠在床上坐着,抬眼看她,目光里一片纯真。
然而那纯真却没保持多久,很快便被安悦声音里带着的轻慢和嘲讽碎裂。
“都好几天了,还在演?”
“你那天晚上不是已经做好准备了吗?不过是换了个人,就这么脆弱了?”
许悠悠对安悦的挑衅,是隐约期待的。
毕竟她越愚蠢,越是能衬托她的乖巧柔弱,安悦若让顾成彻底失望,被甩开,她的希望自然更大一些。
所以她听到这句话,只是愣了片刻,而后有条不紊的开始演绎,柔情和脆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