许南烟在车库,正要上车的时候,发现自己的轮胎没气了。
她弯腰,查看了一下情况,随后身后就来了脚步声,有些稀碎,许南烟立马警惕的拉开车门,却被人拉住了手腕。
“我们文爷想见你。”
许南烟转头,看着这个高大又粗狂的男人,微微抿唇,有些微怒:“这就是你们文爷的待客之道?是这样请人的吗?”
剃九面无表情:“这不是请,我只是负责把您带过去而已,如果您识相的话,也就不要作无谓的挣扎了。”
剃九这个态度,许南烟反而不担心了,她怒极反笑:“好好好,我倒要看看,文艺那个家伙能把我怎么样!”
她被带上车,然后蒙上了眼睛。
不知道是转了几辆车,许南烟被剃九提着走,他们上了电梯,随后剃九把她带进一间房间,然后扯掉了她的眼罩。
眼睛重新看见光明,还有些刺眼,许南烟微微眯起眼睛,还有些不适应。
她看清楚了,坐在那边的男人。
现在是冬天,文艺穿了深棕色的风衣,他手上拿了一本书在看,那双修长又过分白皙的手,细细翻阅着泛黄的书本。
是个会惊艳岁月的人,单单是这样看着,就已经忍不住心动,更何况是那个时候的苏以沫呢?
毕竟苏以沫以前总觉得,自己要配这个世界上最好的男人,而文艺这款,正是那种一眼惊艳又不会让你觉得相处久了就很平凡的那类。
文艺仙的有点不真实。
哪怕是霍廷深,也从来没有给过许南烟这种感觉,或许有人可以拒绝霍廷深,但是绝对没有人会拒绝得了文艺。
也难怪,苏以沫会被伤的这样深。
“来了?坐。”
文艺放下了手里的书,微微的笑起来,他的瞳孔是褐色的,虽然是笑着,但是眼里没有丝毫笑意。
许南烟冷下脸色:“我倒是不知道文爷有这好兴致,大半夜让人绑了我来,不知道是有什么事情,劳烦你这样兴师动众的?”
文艺微微挑眉,甚是不在意的笑笑:“那可能是剃九粗鲁了些,许小姐也知道我们是做什么的,体谅一下,我泡了上好的碧螺春,许小姐趁热尝尝。”
这样的威胁,简单又直白。
文艺提醒许南烟,他们都是亡命之徒,许南烟只能坐下来。
文艺给她的茶,她也没动,直白道:“有什么事,你直接说。”
文艺却是不着急,用眼神示意许南烟,喝了那杯茶,许南烟不领情。
“怕下药?”
许南烟依旧不说话。
文艺也就是笑笑:“你觉得,我对付你还需要下药?”
“防不胜防,毕竟文爷是做什么的,我可一清二楚。”
“一清二楚?”文艺像是听到了一个笑话一样,“那许小姐,对文某的事业,都清楚到哪个地步了呢?”
许南烟已经有些怒了:”文艺,你要干什么直白说,这样不清不楚的把我绑来干什么?有话就说!”
“年轻人,还是别动气,对身子不大好,”文艺答非所问,依旧是笑盈盈的模样,“别这样沉不住气,我又不会害了你。”
“你又不是没害过人。”
说起这句话,文艺的笑容便敛下了,他下意识的觉得许南烟说的苏以沫,而许南烟也的确说的是苏以沫。
气氛就沉寂了下来。
文艺不说话,许南烟也无话可说,文艺的态度明显就是不可能马上放她走,所以许南烟也不想废话。
而文艺,居然也没收走许南烟的手机,许南烟有点不太明白,他到底是什么意思。
茶有些凉了,文艺放在桌上的手机突然亮了起来,他低头一看,轻笑一声:“看来……还是这一招有效,来的可真够快的。”
话落,文艺含笑看了许南烟一眼,看的许南烟有些莫名。
许南烟正想问些什么,门就被推开了,霍廷深的目光锁定许南烟,看见她完好无损,大步走进来拉住她的手往身后带。
他的手掌很凉,有些红,可见是在外面冻了很久的。
许南烟本想挣扎,但是在霍廷深抓住她的那个瞬间,她感受到了霍廷深手掌的温度,却是突然安静了下来。
顿时,许南烟也明白了,文艺是醉翁之意不在酒,抓她来是幌子,难怪文艺态度这样散漫,原来根本就是耗着许南烟,跟她拖时间。
“我们的事情,跟她没有关系,文艺,你应该遵守道上的规矩。”
霍廷深眼眸黑沉,他看着老神在在的文艺,心里已经动了杀意。
文艺面无表情的抬头看他一眼:“既然这样,你也不应该躲着不见我、不解决问题吧?毕竟,那批货可是我这边出手的,你横空抢了,是不是有点说不过去啊?横道太子爷?”
霍廷深抓着许南烟的手,瞬间收紧,他死死的盯着文艺那笑盈盈的脸。
文艺无所畏惧,霍廷深就懂了,再让许南烟待下去……
可能有些他拼命想要掩饰的东西,都会一一摊开在许南烟面前,毕竟许南烟这样聪明,她什么事情都能够查的一清二楚的。
“你走,”霍廷深回头,看着这个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的女人,他忍住自己的情绪,跟她交代好,“你现在出门,门外有我的司机,他会送你回家。”
许南烟颔首,淡淡的嗯了一声,然后就往门口走去,没有一丝留恋。
霍廷深目送她到门口,盯着她和司机远离的背影,直到他们的背影消失在拐角,许南烟都始终没有回过头。
霍廷深不清楚自己是个什么心情,又应该是个什么心情,只觉得心口仿佛被什么砸了一下,纵然这些年已经疼的麻木,但是还是很疼。
但是,他面上也没有什么表情。
“这样失落,”文艺笑着给自己倒了一杯茶,“她果然,就是你的软肋,只要知道她有危险,你就会动用所有势力,甚至不惜暴露你在暗处那个,一直都想抹掉的存在。霍廷深,你未免太重情了。”
五十步笑百步,不过如此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