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子言似懂非懂,又问霍廷深:“你不是我妈咪男朋友吗?怎么,你们是不是分手了,你现在都结婚了,有孩子了呀?”

这话问的,实属尴尬。

许南烟一脸的尴尬:“子言,别乱问这些隐私的问题……”

姜子言就收敛了自己的好奇心,他本来也是随便问问的,也就不会太在意这些。

许一明干咳两声,心里对霍廷深的厨艺还是有些期待的,虽然按道理说霍廷深一个大总裁肯定不可能有什么厨艺的,但是都经过了张管家严苛的考核……

这个霍廷深,看来还是有点东西的。

“一份黑椒牛排,全熟就行了。”

邓荇宜就道:“我和一明一样就可以。”

姜子言就跟风:“我也一样。”

随即,他们的目光都看向许南烟。

“姐姐,你想吃什么?”

许南烟重新坐了下来的,她手里拿着手机微微低头,根本不去看霍廷深,但是就算不看,那个男人肆无忌惮的目光,也未免太炙热了!

许南烟顿时感觉有点坐立不安:“随便吧。”

许一明点点头表示了解:“那就四份。”

霍廷深笑着点点头。

他做饭的动作太过娴熟了,娴熟到许一明都不敢相信,这是那个高高在上的霍廷深,那个坐在办公室审批文件,微微皱眉就能让商业抖三抖的男人。

许一明心道:霍廷深是不是对做饭有什么执念,从小就培养出来的?

要知道,霍廷深的工作实在繁忙,所以他天天都是吃快餐的,这样工作繁忙到脚不沾地的霍廷深,哪来的时间练习厨艺呢?

别人不知道,许南烟却是明白的。

那个时候,霍廷深做饭给她吃,那个煎焦了的鸡蛋,后面他陆陆续续的给许南烟做了几次饭。

他们爆发那次争执之前,霍廷深还告诉许南烟说,周末去他家里,他做饭给许南烟吃,还说自己的厨艺好了不少。

“以后我们老了就去江南,我做饭给你吃你弹琴给我听。”

琴是弹不了了,但是饭还得吃。

许南烟突然觉得心里极度悲伤,她还低着头胡思乱想着他们的过去,一份餐盘就已经推到她面前。

许南烟抬起头,她眼底还有未来得急收敛的微红,撞入眼帘的是霍廷深带着笑容的脸。

“大小姐,我要开盖了。”

许南烟仿佛如梦初醒,她的拳头微紧,拿起餐巾纸挡在自面前,霍廷深就拿开了盖子,顿时就香气四溢。

许南烟抬头看他。

“我联系了五年,”霍廷深看着大家,话却是对着许南烟说的,“因为我喜欢的那个人,她虽然会做饭,但是不喜欢做饭,我想我学会了,可以给她做一辈子的饭。”

许南烟没忍住,她站起来转身离开,因为走得急,所以什么都没顾。

霍廷深眼里的欣喜还没得极露出来,许南烟就已经离开了。

那份充满了食欲的牛排,也仿佛没了味道。

许南烟离开以后,开着车去了当年的那个医院,那个池子还在,她看着那个池子,鼻翼突然多了一点什么。

许南烟伸手一抹,才发觉自己满脸的泪水,但却突然警觉:“我在做什么?我为什么要想起来这些事情?那个无情无义的男人,是他把我害成这样的,我为什么总是忘不掉他?”

许南烟越是不想想起来那些事情,那些事情就疯了一样的往她脑海里面钻。

她想起来自己掉进池子里面,是因为什么她已经忘记了,但是她永远都记得那个在她丧失生产的希望的时候,霍廷深搂住她的腰身,他薄凉柔软的唇贴了过来,给她渡气的时候……

许南烟在水中睁开了眼睛,当时她的眼里,霍廷深就是救赎,水面的阳光微微晃动,在霍廷深的身后闪亮。

他就是许南烟的太阳。

“你救了我,我要报答你的!”

“怎么报答?”

“我,我没有什么可以给你的,所以……”

“所以你还想说什么?下辈子做牛做马?”

“所以……”

她全身都湿着,全身冷冰冰的,被冻的惨白的小脸上面显露属于少女的羞涩:“所以……所以,所以我想……”

“以身相许。”

正在费力拧干衣服上面水分的清冷少年微愣,随即他低下头看着这个矮了自己一个头的小女孩,冷哼了一声。

“你做梦!救了你还不够,还要搭上我一辈子?你想的真美呢!”

但是少年的骄傲和冷漠,并没有逼退少年的许南烟,她像是一块甩不掉的牛皮糖一样,跟着那个清冷的少年。

他总是避着许南烟,但是许南烟又总能找到他在哪,一个跑一个追,青春就这样过去了。

可是这些都过去了。

许南烟把青春献给爱情,但是爱情没有给予她回报,青春也已经跟着爱情逝去了,许南烟已经三十四了,她没时间在跟霍廷深这样纠缠不清了。

也实在累,不想纠缠了。

够了,十几年,已经够了,也烦了。

那种没有名分的爱情,那种惹人厌烦的纠缠,那种被外人污垢的痴心。

算了吧……

真的真的,已经伤不起了。

许南烟闭着眼睛,平复了一会儿,然后擦干眼泪转身,当她转身看见霍廷深站在那里的时候,她怔住了。

霍廷深还穿着厨师的衣服,他脸上没有什么表情,许南烟却可以感觉到,他在不开心。

许南烟太了解霍廷深了,尽管已经过去了五年,但是有些东西,她总能一眼看穿。

霍廷深走过来,伸手狠狠的把许南烟揽进怀里,他的声音微带哽咽:“没事跑这里来干什么?那么晚了你一个女孩子,总归不安全的……”

“你怎么知道我在这?”

“这还用问吗?你父亲的墓地、苏以沫家里、任舒舒家里、医院,除了这几个地方,你还能去哪?太晚了墓地不开放,苏以沫去周中博家里了,任舒舒在医院,你只可能来这里。”

许南烟刚刚憋住的眼泪,也终于没憋住。

她开始痛恨起自己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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