霍廷深高烧了,林思琪知道了消息就马上赶到医院,霍廷深还在打盐水的时候,许南烟带着姜子言,上了去江南的飞机。
姜子言躺在许南烟怀里睡觉。
看着窗外的白云,许南烟的心里无比安定,她第一次全身放松下来,什么许氏的复兴、云漱玉的报复、霍廷深的疼爱、父亲的死因,所有爱恨情仇全部丢弃。
余生,身边有了姜子言,什么报复都不重要了,父亲如果在世,也不会希望她带着满心的仇恨活着的。
孩子是父母继续活下去的传承,只要她许南烟还在,只要她的孩子还在,许家的血脉就永远都在。
下了飞机以后,许南烟就打车去了那个地址。
她的行李不多,和姜子言的一起,只有一个行李箱,又是夏季,也用不着多少衣服,她们在周边开了酒店,然后提着礼物,去敲了那家地址的门。
这是江南的小城市,巷子有些年头了,房屋都是新装修加固过的,很是漂亮。
墙上面爬满了四季,四季花是四季都开的,所以开满了这一个巷子的墙面。
十月的江南,太阳很毒,但是走进巷子就是一股阴凉,许南烟牵着姜子言,敲响了叶家的大门。
开门的,是一个有些富态的太太,她拿着一把江南特有的大蒲扇:“谁呀?”
当大门打开,叶太太看着素未谋面的许南烟,怔了许久。
她自然看新闻,也就认识许南烟,第一时间,叶太太还不可置信,她说话都打起结巴:“你你你……许南烟?”
说着,她又看见了姜子言,这个漂亮的男娃,更是不知所措了。
许南烟笑说:“我来找叶染的母亲。”
许南烟的母亲原名叫叶染,但是叶老爷当初说了气话,说她要跟着许世杰走,就不能叫叶染,要改头换面,他们叶家没有这个女儿。
所以,叶染就改名叫叶孚儿。
叶太太微怔,不管怎么样,来者都是客,她就笑着把人迎来进去:“来来来,赶紧进来,太阳太辣了,这孩子是……”
“我儿子,姜子言。子言,叫舅妈。”
姜子言乖巧的叫了一声舅妈。
叶太太受宠若惊,又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叫舅妈,赶紧就把人迎了进门,回头扯着尖嗓子喊道:“妈!妈呀!来人了!来拜访您的!”
当许南烟当着叶老太太的面,把那只白玉镯子拿出来的时候,老太太泣不成声,她泪眼朦胧的看着许南烟,摸着她的脸把人抱进怀里。
“孙啊……”
老太太哭的眼睛都肿了:“我当年叫她别嫁别嫁,不听啊!”
许南烟也悲从心来,哭的不能自已。
等哭好了,叶太太拿了水果来招待:“吃点水果,我给孩儿他爹打了电话了,他马上就从市里面回来!”
这边是小县城,叶军的工作在市里面,因为叶太太年纪大了,念旧,所以就从市里面的房子里面搬回来了,叶太太特意辞了工作来照顾老太太的。
自从叶染嫁去北方了无音讯以后,老爷子没多久就去世了,老太太没了女儿又没了老伴,从此一病不起。
还是叶太太生了一个女儿,模样神似叶染,才让老太太有了精神力。
叶太太的小女儿叶潇潇模样神似姑姑,老太太心里又来了安慰,像是抚养女儿一样,看着叶潇潇长大,现如今叶潇潇已经三十二了,前些日子嫁了人,老太太就搬回来了。
老太太摸着许南烟的脸,哭的泪眼朦胧,问她说:“你妈妈怎么不来?我老婆子早不怪她了,她是个狠心的啊!那么多年都不回来,说不回来就真的不回来了,连她爸爸最后一面都没有见上!”
许南烟不敢吭声。
老太太的病情太严重了,要是知道女儿走了,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去了,许南烟只能期骗她说:“妈妈身体不好,前些日子去国外治疗去了。”
“身体不好?她怎么了?得了什么病啊?还要去国外,那么严重?”
“小毛病,就是去了北方很多年都水土不服,老是水肿,就去国外找药去了。”
老太太说:“能给她打个电话吗?”
“打不了,国外不通电话。”
老太太双眼暗淡下来:“那你记得让她回来看我啊,我这把年纪了,我的身体我知道,我活不久了,她要是再不回来看看我,这辈子我也见不到她了。”
因为老伴去世,老太太哭瞎了双眼,她的眼睛现在很模糊,看不清人物,只能靠着摸摸许南烟的脸,看的也是轮廓。
叶军很快也回来了,许南烟叫了一声舅舅。
叶军叹了一口气:“你说了?”
“没说。”
“那就好。”
叶军时常看新闻,对许家也算知道些,他的妹妹早就去了,要不许世杰也不会另外在娶一个的。
叶军告诉老太太,他什么都不知道,没有消息,老太太就以为,叶染还活着呢。
这顿午饭,老太太是很开心的,她小笑呵呵的给姜子言夹菜:“多吃点,小孩子胖点好。”
然后又问许南烟:“孩子爸爸呢?”
许南烟说:“孩子爸爸工作太忙了。”
老太太又问:“哪里的人,干什么的啊?”
许南烟眼眶微湿:“北城本地的,家里开了一个小公司,我和孩子不愁喝不愁吃,天天就在家带带孩子,出去买买东西。”
“婆婆还好吗?”
“好,婆婆喜欢我,也喜欢孩子,待我像亲女儿一样的。”
老太太就笑:“你这样优秀,这也是应该的。”
姜子言睁着大眼睛,不解的看许南烟。
只不过,姜子言也没有说什么。
他知道,大人说话自己不能插嘴的。
吃完饭,老太太留许南烟住下来:“住个几天再走,你呀好不容易来一趟,多陪陪我老婆子,以后你也不能经常来,太远了。”
许南烟就答应了。
叶太太马上去收拾了客房,许南烟说不用了,她开了酒店。
老太太变脸:“来了家里去住酒店,哪有这样的道理?”